“我该走了!”我睁眼,目光清明,陡然间,我用尽全力从他怀里挣脱。而他也被我推得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定,眼神一时茫然若失、彷徨不解。
我呵呵一笑,忍着内心的不舍,出言嘲讽着:“好马不吃回头草,楚今非,你没听过吗?!楚今非,有些伤不是你愧疚弥补,它便能治愈。它会留疤,甚至在某个时刻,它会毫无预兆地疼痛,痛到撕心裂肺,无时无刻都无不提醒着自己那些掏心掏肺的日子是多么荒唐可笑!”
“昔时……”
“站住!”我见他要上前抱我,忙出声喝止,“不要碰我!我讨厌你碰我、讨厌你!”
或许在雨中我站了太久,逐渐有些头重脚轻、身子有些温度异常,忽冷忽热。
“昔时!”楚今非没在顾及之前我说的话,惊慌失措地抱我直往大厦走去。
柳源找到天台时,楚今非正抱我冲进大厦,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盯着楚今非进了电梯。待他回神时,楚今非已抵达停车场。
“今非,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和我分手呢……今非……我冷……”我倒在车内,不安分地摇晃着头,开始胡言乱语。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双微凉的手时不时探着我额头,呢喃细语:“之前,我自视清高、不知天高地厚,总是受你百般照料,而自己却以为理所当然!对你我总是冷言冷语,而你却还是真诚待我。如今,你走后,我都不习惯了。昔时,我会让你回头的,认识一个全新的我!现在你一定要好好的!”
凌晨三点多,我悠悠转醒,撑开沉重的眼皮。昨晚哭得过多,这时眼皮只怕浮肿得厉害。
呼吸间,有浓郁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不难猜出我应身在病房。我躺着张着无神的双眸整理了会儿昨晚发生的事,才慢慢坐起,看着窗外漆黑一片,而病房内安静得只剩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
我拥着被子靠着冰凉的墙壁坐着,仰头抵着墙,闭上莹光湿润的眼,食指紧攥着薄被。
这寂然无声地深夜,除了那雨声,静得使我害怕,害怕真实的自己现在已千疮百孔,虽然自己清楚潜移默化中,已渐渐远离原来的我。如今我有些怀念过去的自己——那个敢爱敢恨、勇敢无畏的自己,但事实却是我爱着一人,却与别人厮混,害得那人越陷越深……
“你醒了!”他忽然摁亮床头灯出声,使我浑身一震、头皮发麻,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我意识到他伸手想摸我额头,不由瑟缩一下避开他的触碰。我惊异他的出现,却似乎又是意料之中,毕竟他抱我上车时,柳源还未赶来,话说这会儿也不知柳源急成啥样了。
“你饿了吗?”他问道。
我默不作声,尽量无视他的存在,而他霸道凛然的气场不容忽视。许久,我看他依然挺着身子站着,身上还是昨晚那套衣服现在有些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我心里暗暗有略微担忧,却神色恹恹道:“没胃口,谢谢!你走吧!我不用你照顾,你通知柳源来就行了!”
真是脑子被雨淋坏了!都这点了,即便我饥肠辘辘,你到哪给我找吃的!何况外边还是倾盆大雨!你就不能先去换套衣服,这样穿着容易生病,不知道吗!我按耐着内心呼之欲出的关心之词,冷冷地将目光注视别处。
我们如此僵持不下,期间他摁了两次铃叫护士来换吊水,每次都见那小姑娘动作飞快换好匆匆离开,生怕慢一步便会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