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喝粥!”清晨大概6点,我淡淡丢了句话给他。
他呆愣了一下,立即想动身出去,可站得时间太长,双腿有些僵硬麻木,一走动便趄趔了一下、闷哼一声,差些摔倒在地。我攥着被子的手情不自禁紧了紧,撇开眼掩饰此刻眼中的惊慌忧虑。
他临走前,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异常,才放心出去。
我在床上坐了会儿,想下地走走。可谁知我才刚离床,脚便发软、浑身无力,顿时瘫倒在地,一旁吊水的架子也被带倒在地上。
此时,针管已开始渗血。我想起身摁铃,却有心无力,便狠心将针管拔了。我欲撑着床边起身,可没一会儿便开始头昏目眩,最后还是坠入了黑暗。
“现在我才知你是那么倔,险些命丧黄泉都不肯出声呼救。”在我将醒未醒之际,我听到有人轻轻地说话。
我艰难地撑开眼皮,毫无意外见到楚今非正坐在床前,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下巴有着青色胡渣,神色略带疲倦,而身上依旧是那身衣服。倏地我心里掠过尖锐的疼痛。
他看我醒了,一言不发地扶我坐起后,忙将保温桶里的粥倒进碗里,舀了勺细细吹温了喂我。
我用尽力气避开他的动作,冷冷道:“不用!我自己来!”
他表情瞬间有些阴沉,沉默不语地将碗放下,走到窗边。看他似乎是想开窗,可顾及着我后来还是作罢了。
我忍着想要安慰他的冲动,慢慢端起碗小口喝着。其实,我是想狼吞虎咽,但碗上留有他的余温舍不得这会儿放手。
明明一次又一次强制自己放下,应对他不理不睬、不管不问!但每次遇上他的事就忍不住去关心、默默牢记。以前我觉得自己很花心,却不想是最长情!
“好了!你回去吧!”我将碗放下“我要休息了!”
“嗯!”他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忽然,我又想哭。
明明是他将我推远,如今他悔不当初,想我回头,可怜我竟也为他忧虑。之前他提复合时,若说句“我爱你”,或许我真义无反顾跟他走了。现今,且不提早前那些爱恨纠缠,就柳源便是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即便我还爱他,也于事无补!今非负了我,而我不能再负柳源!
不知不觉,我便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住院这几日,尽管我没给他多少好脸色,可楚今非几乎每时每刻都陪着我。至于工作,他应是空档期,而我的假他应是帮我请了。
他应该没和他人透漏过这家私人医院地址,且自己特别注意行踪,不然依昕媛、柳源的个性不可能得到消息还不来。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虽仍有丝丝凉意,但我明白他尽量使自己温和。
听此,我心中不免酸涩,接了他递来的水果,安静吃着不置一语。即便他的话石沉大海,也比我出口伤他好千万倍。
吃完一个苹果,我思量许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我要出院!”
“好!”说着,他就抽了张纸擦擦手,起身离开。
我看着他离去,再次痴痴看他背影发呆。
这次,他出去的时间有些久。我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一个个换台,眼神情不自禁就往房门瞥。
最终受不了,我关了电视,遥控器随意扔在床头柜上,侧躺着,这几日睡多了一时半会难以入睡,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心里闷闷的。
良久,“哒!”我听到门锁响,忙闭眼装睡。慢慢有皮鞋声靠近,我紧绷神经,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换好衣服,我载你回家了。”他将一套裙子轻放在柜子上,语气中透着点点不舍与失落。
我猛地起床,捞了衣服就到洗手间换,喃喃自语:“没意思!什么事都那么直接!”
将自己收拾妥当后,我跟他出了医院,很意外这一路竟没一个记者,他到底是施了啥障眼法还是真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偷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