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雨来得也急,去得也急,刚才还是好端端的一个天,一下子就下起了暴雨。杨五爹和秋香带着哈俐油和月姑正披着蓑衣在稻田里放鱼,凤妹趁机溜到了李师傅的房子里。
李师傅说:“你来得正好,前几天照的相洗出来了,快来看看。”
凤妹接过相片后,就一张一张地看,看得爱不释手,还不停地夸奖李师傅技术好,不愧是城里来的大学生。李师傅笑眯眯地说,不是我技术好,而是你天生丽质。经他这么一说,凤妹的脸上立马就泛起了桃红,有点乐不思蜀了。
阿公杨五爹在外面喊:“凤妹子,你快点拿个脚盆来装鱼。”凤妹马上就从后门溜了回去。
杨五爹瞪着老鹰一样的眼睛说:“一屋的死人,连一个顶用的也没有。”凤妹胆怯地撒了个谎,说,我上了个茅坑。哈俐油嘻嘻地笑着说,你这鬼妹子肯定又是到李师傅房子里听匣子去了。杨五爹的脸一下子就胀成了猪肝色,正准备发作,秋香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说,你这死鬼别再火上浇油了,凤妹可不从不讲假话的。月姑也出来打抱不平,生气地说,爹可从不心疼自己的闺女。
杨五爹二话不说,就气冲冲地脱掉蓑衣进了里屋。
哈俐油的话倒提醒了杨五爹,他开始多了一个心眼,每当出去做工的时候,都把哈俐油留在家里做监工。这哈俐油虽说哈得要死,但是对其老子的话就像大臣对待皇帝的圣旨一样,他整天的在屋前屋后溜达,两个死鱼眼不停地睃着李师傅的窗户。凤妹在阶基上心不在焉地绣着鞋垫,眼睛不停地往对面的路上盯着。
月姑洗完猪草后也拿了一张凳子坐了过来,她担心着说:“妹妹,你可不能真的想那个哦,要是阿公知道了,他会把你活剐了的。”
凤妹斩钉截铁地说,剐就剐,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山旮旯里。月姑忧伤地说,这是我们的命,认命吧,小胳臂拗过大腿的。
李师傅背着地质包在对面的田埂上哼着歌回来了,凤妹的眼里一下子就放出了异彩。李师傅笑呵呵地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便进了屋。
天快黑的时候,凤妹趁着父亲哈俐油上茅坑的机会,偷偷地把几双绣花鞋垫塞进了李师傅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