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是不懂吧!
所以,他开了圣口:“风涟归玉,天下合!爱妃果然是朕的福星那,当年那老道说的不错!”
这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有着不同的味道。
尤其是苏末那长久阴郁的眼睛里迸发出的算计的光芒。
纹玉浅笑,人人似乎都在朝着命定的方向而去,那么成业的又是什么呢?
只可惜,除了纹玉没有人知道下一句:“霸业灭,玉石焚!”
再看涟连和琮儿,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到一丝的起伏。
“如此说来,天下祥和指日可待。也不枉朕走这一遭了!”涟连说道。
“北原帝亲自前来,可见交好的诚意。朕愿意将北地和辰山赠与北原,以修两朝百年和平大业!”成业回道。
不说要紧,一说反倒让下面的臣子继续感慨万千。
北地、辰山。也不怕丢了永生的脸面,现如今谁人不知大半的江山都归了云王了,更别说是北地和辰山了。
“这可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呀!”一个大臣小声说道。
“非也,云王与北原帝的交情那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想当年北原帝留下家中老祖母去了北原的时候,就是云王替他照看的。若说北原和丰泰帝联合,倒不如说北原支持云王啊!”一个略微年长的大臣说着,看不出来是喜是忧。
“我早就说,不要放涟连回去,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皇上偏偏一意孤行!”一位将军模样的人愤愤道。
此人心胸狭隘,哪里忍受得了前些日子还平起平坐的人,如今当了皇上。
“你也别不服,你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据传他可是云王的私生子!命里注定的不是皇上就是王爷!”
“少说几句吧!”
……
大臣们低头窃语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喜庆的丝竹管乐,衣袂飘飘之中。
可也只是淹没在了里面,也许也会沉沉浮浮,起起落落进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人的耳朵之中。他们到底是有多么的不知道,自己旁边的哪一个不是武林高手,哪一个不是耳力惊人!
成风立涟连身旁,为其斟了一杯酒,有意无意的笑了一下。
到底是亲生兄弟,涟连敏锐的察觉到了,举杯一饮而尽。
“好!永生帝果然是豪爽不减当年啊!”这一句,傻子都能听出来是简短的嘲讽。
当年,成业的豪爽使得涟连回了北原,后来又让成风回了北地,现如今又要拿北地买了自己的支持,看起来是不是真的有些愚蠢?
“北原帝,还能记得当年?朕早就说过,朕的涟大将军可是最讲求仁义礼仪的!”成业亦是不甘示弱。
是谁当年跪在地上对着谁山呼万岁?若是知道礼义廉耻,好歹也该收敛一些。下面的大臣瞬时个个昂首挺胸,决不再气势上输给别人。
还真是人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成业也不多言,笑着看了琮儿一眼。
虽然动作极其的轻微,但是足够相关的人看清楚了。
也许,很多人都会觉得先前的玉指的是纹玉,可也许是琮儿呢?虽然这个时候,成业的确还不知道琮儿的真实身份,但是他还是能够觉察到那股巨大的力量。
就像是多年前从涟连和成风的身上所感觉的到的那样。
可是成业有着太多太多的筹码,以前是起亚,后来是遗月,现在是纹玉和孩子,还有灵璧。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可以再加上起亚和遗月。
以毒药来牵制女人,以女人来牵制男人,这便是他屡试不爽的最佳武器。
只是,他有些小瞧了以上所述女人的力量了。
一顿饭也就这样有模有样的吃完了。
各自回府。
涟连回了涟府,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拆除,就像是为今天预备的一样。自然,一路上,少不了成业派去的顶级杀手。
可惜,岂能是北原皇帝的对手。
明面上修好,暗地里争斗,这本就像是家常便饭一样,没什么稀奇的。涟连既然敢来,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琮儿回了风行居。半道上还是免不了苏末的假情假意,若不是为了拿到灵璧的解药,他才不会忍受这般屈辱。
纹玉也自然是回冷宫了。
可是,今晚的情况有些不妙。
成业,醉了,非要和她一起去暖云殿。
成业发起疯来,纹玉哪里敌得过?更何况到底醉没醉还真是不知道呢!
“玉儿,你怎么这么倔呢?那冷宫常年阴冷,你又有孕在身,身子骨怎么经得住呢?还是随朕回去吧,不要再闹了!”
“陛下的好意,臣妾受不起!”纹玉冷冷道。
“他就那么值得你念念不舍吗?朕哪一点儿不如他了?你要什么没有?非要守着那个冷宫!”成业发火了。说的咬牙切齿。
“陛下不是都知道吗?既然知道,又为何苦苦相逼呢!”纹玉倒是不担心被成业攥着发痛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向暗处使眼色。
就怕成风一个忍不住,冒了出来。
不用细想,暗处那个不起眼的太监周围已经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杀气,已然控制不住。
就要走出黑暗杀过去的时候,罗小出来了。
“启禀陛下,阴灵失手了!”简简单单的话,可是内涵很丰富。
阴灵,永生帝王掌控的暗中的杀手组织。经过重重考验筛选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从不失手。因为失手就会意味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帝王就会重新挑选新一轮的阴灵。
成业的眼里盛了几多怒意,如此隐秘的事情,这个小太监又如何知道的?
嘴上却还是笑着的:“阴灵?呵呵,玉儿,你见过阴灵吗?朕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
“陛下不必做戏了,后宫不问政事,纹玉告辞了!”说毕,抽出了被攥着的胳膊,冲着暗处喊了一声,“阿蛮!回宫!”
成业只觉得有道犀利的目光射了过来,似乎有些熟悉,可又有些陌生。
不觉竟打了一个寒战。这让他不爽了很一会儿。
也就忽略了为什么这个太监走路无声,有着极好的武功造诣。
“好了,不要气啦!”纹玉好心情的哄着怒气难消坐在床上的成风。
可是成风依然默不作声。
“好了,这不是没有什么事吗?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呢!乖,不气不气啊!”纹玉在旁边坐下,一边说着,一边为他顺着气。
成风依然摆着一张臭脸,一语不发!
这个样子的确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纹玉看了他一眼,低叹了一声,朝着镜子走了过去。
可是还没有走到,只觉得脚下一滑,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预备好的那句‘啊’字还没有叫出口,就跌进了一个熟悉温暖怀抱。
“怎么这么不小心!”成风出声责备,还是难以掩去浓烈的担忧味道。
“你,不气了?”纹玉轻声回应,细细想来还是有些后怕。
“你是故意的!”反应过来的成风有些吃惊。
“我知道,你会接住的。”纹玉偎依在怀里,小声说道。
“胡闹!那要是接不住怎么办!”成风的眉拧的很紧很紧。他这一回是真真的气了。
“不,你会接住的,‘天下第一’称号可不是白叫的。”纹玉反驳道。其实,她滑了一下的时候就后悔了,她竟然忘了肚子里还有他们的骨肉。
“哼,别以为嘴巴甜点就可以没事了!就算是‘天下第一’也有失手的时候,下一次,不许了!”好容易皱着的眉开了几许。
“你还想有下一次啊!”纹玉倒是不乐意了。
“你呀,耍无赖的脾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成风无语。
“反正都这样了,你又不嫌弃!”纹玉索性无赖到底。
“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不行,你是算定这一辈子我都不能拿你怎么样了是不是?”成风无奈。
“彼此彼此吧!”纹玉想了好半天,似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作了一番思想斗争才想到的这么一个颇为深刻的答案。
一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眼,笑开了怀。
多年以后,纹玉想起回想那淹没在历史尘埃里的画面,依然刺痛内心,依然倍觉欢欣。
月夜深的厉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琮儿害怕这样的夜,却还是免不了享受这样的夜。再坚强的人也有无助的时候,再无畏的人也有惧怕的时候。天意所向又能如何,如果不能守着自己的爱人,感受她的点点滴滴,要这个天下做什么?
琮儿抱着灵璧,静静的坐在风行亭中。四周帷幔飘忽,月洒在湖面之上,反射出点点的光芒落在两张精致和谐的脸庞之上,美轮美奂,若说是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罢了。
“洛儿,再忍忍好吗?一切都会风平浪静的,等你的是一个太平祥和其乐融融的天下,到时候,我会带你看你最喜欢的月华,一年一度都会举行的玲珑节。到时候,涟大哥和起亚姐姐,风二哥和玉儿,若坚风华和遗月,还有你和我。我们都一起去吧,再也没有那些没用的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了!你说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风划过湖面的声音,不是叹息,也不是哀怨,自始至终属于它的声音。见证着一代又一代,一对又一对的爱恨离愁。
“阴灵竟然也会失手,涟连朕还真是小看了你呢!”成业暗自冷哼。
抬眼,再看了一下站在下面,规规矩矩的罗小,一副卑贱的模样。可是这气度,怎么隐隐约约的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呢,就像是当年的小落子。
“你和小落子很像!”成业忽然说道。
“奴才从前是小落公公跟前的人!”罗小,如是回应。
“哦?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当年虽然有所察觉,可是太监毕竟不同于常人,也不敢多做猜想!”罗小‘认真’的回答。
“这么说你和小落子的关系不错?”
“小落公公光明磊落,一视同仁,虽然她年纪不大,可是认识她的人都十分钦佩尊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