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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有形胜无形:创新思想的影响力远胜高官巨贾

在清华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建院十周年之际,学者资中筠先生曾对大学之大在于出了多少高官和大款,提出了质疑和不同的声音。

他说,有人说方今最高领导,有多少位政治局委员都是清华毕业生,并为他们都是工科出身而不满足,希望文科将来也出这样的大人物。清华出高官,似乎是近年来为人瞩目的一个现象,也是不少清华人引以为自豪之事,我就听到过清华的老师向外人历数出自清华的国家领导人,而且还有多少部级以上官员,说明清华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影响,云云。我国受过高等教育的高官大多是理工科出身,主要还是工科,这有我国特殊的历史原因,姑且不论。但是高等学府把办学目标定位在出高官,恐怕是本末倒置。那除了高官还有大款呢!不知有没有统计,我想自改革开放以来的新富出自清华的大约也不在少数。名牌大学之为“名牌”是靠出高官巨富呢,还是靠学术水平?如果一位教师课堂上所有的学生都以此为“高山仰止”的目标,“虽不能至,亦当望之”,也就是人人心中都奔升官发财,那课还能上得下去吗?这是极而言之。不过近年来,清华正巧出现这一特殊现象,给师生造成一种导向也是事实,恐怕不一定有助于学术繁荣。社会需要各种人才,优秀的大学培养各类优秀人才,其中也可能有人做了高官,有人经商致富,但其他的道路还宽广得很。特别是文科,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出“大儒”。而要达到这一目标,恰巧需要有抵挡名利诱惑的定力,在方今之世是很难做到的。惟其难,才需要下大力气提倡。有幸进入这一殿堂的莘莘学子,一进来就听到这么多大师、硕儒的名字,我想总会有人以他们为“高山仰止”的目标的。我祝清华人文学院继承老清华的人文传统,多出几位大儒。

目前的中国教育界,受世俗社会不良风气的影响,实用主义、急功近利和当官发财的理念盛行,完全忘记了教育特别是大学教育的本来目的,是以学术创新和研究学问为第一要义。

其实对社会影响力最大的是思想特别是创新的思想。因为思想的扩张力和渗透力是那些有形的官职和固定的物质财富无法比拟的。大家可能不知道,中国历史上对世界影响最大的人物是孔子、老子和孙子等大师级理论家,他们的影响力超越了任何一位帝王巨贾,秦皇汉武也确实要略显风骚。

孔子的历史地位和对人类的影响力毋庸多言,随着在全球已开办249所孔子学院,更是将孔子推到了历史的又一巅峰。

截至2008年12月,全球已经开办249所孔子学院和56所孔子课堂,分布于78个国家和地区。其中,亚洲26国90所,非洲14国21所,欧洲26国103所,美洲10国81所,大洋洲2国10所。2008年12月9日,第三届孔子学院大会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召开。

孙子没有读过大学,当时也没有那个机构,但是他对后世和世界的巨大影响则可以反映出思想的。

1991年1月,海湾战争爆发以后,美国《华尔街日报》记者从前线发回这样一条消息:尽管中国在这里没有派驻一兵一卒,但有一个神秘的中国人却亲临前线,操纵作战行动,他就是2500年前的孙子。因为每一个美国海军陆战军官的背囊里,都装有《孙子兵法》的英译本和一盘解释性的录音带。(美陆战队司令艾弗瑞·格雷原是五角大楼的参谋,其上司将《孙子兵法》制成幻灯影片对其播放,使其产生很深印象)

其实早在海湾战争之前,《孙子兵法》就已风靡世界。在唐朝武则天执政时期,日本学者吉备真贝将《孙子兵法》带回讲授,在日本社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他们称《孙子兵法》为“兵学经典”“世界第一兵书”,把孙武推崇为“百世兵家之师,东方兵学的鼻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日本把孙子及其著作视为东方人的骄傲)但是后来,这部兵书在民间失传,因为日本朝廷把它作为国宝只许在宫廷学者和武将之间传播。

德皇威廉二世在发动第一次世界大战失败以后,逃到荷兰的多恩,在这里看到了孙子后尘,于是发出这样的感叹:“早二十年读《孙子兵法》,就不至于遭受亡国之痛苦了”。据说叱咤风云的军事家拿破仑在戎马倥偬的间隙,还经常看一本书,这本书就是《孙子兵法》。1961年,英国蒙哥马利元帅在会见毛主席时建议将《孙子兵法》作为世界所有高等军事学府的教材。美国国防大学早就把《孙子兵法》作为其学员的必修课,其校长到我们国防大学作报告时就说,《孙子兵法》是他们确定作战原则的重要依据,美陆军《作战纲要》甚至直接引用孙子的名言。我们教研室的同志去日本韩国学术交流,发现两国军营墙壁上的《孙子兵法》。

英国军事理论家B.H.利德尔·哈特在其代表作《战略论》(主要引用其他人的观点)中引用了七名军事家21条原则,而引用孙子的就达15条之多,远远的排在首位。他说:这本著作堪称兵法之精华,在过去所有的军事思想中,唯有克劳塞维茨可以与孙子相提并论,然而它著书立说的时间虽然比孙子晚两千年,但它在观点上都比孙子落后,而且有些观点已经过时。相比之下,孙子看问题更加敏锐更加深刻,它的学说具有不朽的生命力。

美军的作战指挥理论,也从《孙子兵法》中吸取了很多东西。全美著名大学中,凡教授战略学、军事课程的,无不把《孙子兵法》列为必修课。从目前所见到的有关材料分析,美国对《孙子兵法》的学习和研究,曾先后三次掀起研究热潮,而且非常注重实用。

第一次热潮源于美国军政各界运用《孙子兵法》对越战失败原因的分析,主要形成于战略决策层。

第二次热潮源于美国陆军1982年版《作战纲要》的制定,主要集中在作战理论研究界,用于作战指导效果明显。

第三次热潮源于“9·11”事件,一个月内就销售了16000册英译本(长期高居畅销书排行榜第二位),而研究的重点转向了信息战领域,并显示出他们对孙子谋略驾轻就熟的实战运用能力。五角大楼为此专门成立了“战略信息办公室”,其任务就是制造散布假消息。这表明美国非常重视孙子的“诡道”思想,重视军事欺骗,重视舆论战、心理战。美国国防大学信息工程学院院长柯基斯少将在我国国防大学演讲时承认说:“美国的信息战理论,其基础观点就来自中国的《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不但在军事上备受推崇,而且在社会其他方面也有着广泛的影响,近年来对《孙子兵法》的研究与应用几乎遍及各个领域,文学家评之为“不朽不灭的大艺术品”,哲学家颂之为“人生的哲学”(要想在夫妻吵架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读《孙子兵法》),政治家视之为“政治秘诀、外交教科书”,医学家赞之为“治病之法尽之矣”。(可以看病?)

商人和管理学家则把《孙子兵法》定为企业管理和市场竞争的必读教材,日本松下电器创始人松下幸之助就说,他之所以能白手起家,重要原因之一是受益于《孙子兵法》。美国著名管理学家乔治在《管理思想史》中甚至说“您想成为管理人才吗?必须去读《孙子兵法》”。《孙子兵法》俨然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百科宝库。

国际驰名的电器业海尔集团董事长张瑞敏,随时研究《孙子兵法》和老子哲学,加之以灵活地运用于现代生产技术、科学管理,因而处处居于主动地位。华人首富李嘉诚更是被人们称为是“一个在现代商业中巧妙应用《三十六计》的顶尖英雄”。

胡锦涛主席出访美国时,将其深有研究并情有独钟的《孙子兵法》丝绸精装版及其他多种质地的版本,分别赠与美国前总统布什及其他官员,这与以往对国家元首级的礼物,一般赠送古代历史典籍、民俗、中药等,均有所不同。正如媒体所言;(此次馈赠的礼物)“非比寻常”。此举对启发各国人民积极学习武圣孙子的智慧,增强人类物质的文明,促进世界人类和平,影响甚为深远。以上我们可以看到,《孙子兵法》是跨时代、跨国界、跨领域的杰出之作。

而老子也是我们民族在世界上最有影响的古代思想家和哲学家之一,其著作《老子》又称《道德经》,是道家学派的主要经典,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具有重要地位。

海尔集团董事长张瑞敏非常推崇老子的《道德经》,曾经读过无数遍。他说,联系到企业管理,有两点是他一直当座右铭来记取的:一是强调无形的东西比有形的东西更重要,即“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在日本松下公司花园里也有一尊老子的铜像,下面石座上刻着中文:道可道,非常道。

《道德经》传入德国已有三四百年历史。德国哲学家莱布尼兹根据老子的阴阳学说提出了二进制思想,而黑格尔把老子学说看成是真正的哲学,海德格尔更把老子的“道”视为人们思维得以推进的渊源。德国的政治界、科学界也推崇老子思想,每年德国还会举行国际老子研讨会。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被译成外国文字发行量最大的世界文化名著,除了《圣经》以外就是《道德经》。

德国电视台最近的一项调查表明,老子还是德国人心中“最知名的中国人”,每四个德国人家里就藏有一本《道德经》。一位叫马克的德国人说:“这是中国的经典,也是我们的经典。”

在经历了20世纪上半叶血与火交织的两次世界大战,经历了由工业化、城市化引发的对自然生态的巨大影响,经历了冷战及冷战后世界格局的分化组合,全人类都深刻认识到,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地球难以无限制地承载过多的欲望和贪婪。全球有识之士把寻求和谐发展之道的目光投向东方,投向古老的中国传统文化,投向以“道法自然”为基本宗旨的老子及其道家的深邃思想。在这一大背景下,在中国也举办了多次国际老子研讨会。

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说,《道德经》蕴含着丰富的和谐理念,主张清静和顺、谦下不争、反战尚和等思想,体现了深厚的生命关怀、社会关怀、环境关怀的人文精神,对于我们今天构建和谐社会、共建和谐世界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对《道德经》国际研讨会发贺电说,道教关于和谐、善意、合作的哲学思想,集中体现了当前国际社会的基本理想,也是联合国努力促进不同文明间对话与合作的出发点。

前些年,美国《时代》周刊推选过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10位作家,老子名列第一。《道德经》产生于2500多年前,虽然只有5000多言,但内涵丰富,博大精深,历史上研究和注解《道德经》的人有1000多家,近代以来又被翻译成20几种外国语言,存有400多个翻译版本,有关它的中外文书籍可谓汗牛充栋。老子及其《道德经》是超越国界的,它是我们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类文明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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