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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那你是谁?”

“他…是我找来的。”管家咽了口唾沫,“老爷立下遗嘱后,曾让我写信叫他欧洲的侄子来,而且老爷说要给他一笔钱让他过些好日子,所以我想老爷的遗嘱里一定会留一部分财产给他的侄子,于是我藏起了那封信,找来了他冒充顶替。”

“什么!”艾伯特狰狞的脸变得更加可怕,不一会儿他脸上的肉皮又舒展开来发出冷笑,“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父亲并没有打算把他的财产分给他的侄子,因为他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了夏娜。”

“什么?”夏娜听到哥哥这么说也感到很是意外,父亲把财产全部留给了自己。布莱恩和管家看看夏娜,这才发现自己真是蠢到家了。“哥哥,那么安德烈律师也是你杀的?”夏娜问道。

“没错,在他洗脸的时候,我偷看了他包里的遗嘱,上面是你的名字,于是我把他按在水里溺死,那张遗嘱也被我撕掉了。”艾伯特自以为是的说着,“至于吸血鬼,哼,怎么会有那么多笨蛋相信。”

“哥哥,为什么,你想要这些我都会让给你的啊。”夏娜流下泪水,她不明白艾伯特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些本来就是我的!”艾伯特发了疯一样吼叫着。

“你这个白痴管家!”布莱恩对管家骂了一句,转而跪下来对艾伯特求道,“求求您放过我,我保证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不,你们这两个贪心的家伙,就为此付出代价吧。”说完艾伯特就抠动了扳机,在两个人惊恐的呼喊中,他们渺小又无知的生命陨落进了地狱。

这时艾伯特把枪口又转向了夏娜和两个女仆,女仆们蜷缩在夏娜身边尖叫着。

“夏娜,我不想杀你,只要你保证不说出去,我们便带着这些财产一起离开,不过他们两个必须得死。”艾伯特说。

“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女仆躲在夏娜身后哭泣着。

“我不会跟你走的。”夏娜看着眼前的艾伯特,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一直保护她的哥哥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挺直了身子准备受死,准备接受自己的亲哥哥穿透胸膛的一枪。

“夏娜…”艾伯特咬紧了牙关,他看着这个犹如天使般的妹妹,他曾竭尽力量去照顾的妹妹,他拿着枪的手开始有丝丝颤抖,“对不起了,夏娜。”艾伯特还是抠动了扳机,这一枪震荡了密室,也格外的刺耳。

艾伯特开枪后却反而被吓了一跳,因为刚才被他打死的杰尔竟然在此刻跳起来挡住了这一枪。

子弹射进杰尔胸膛的那一刻他的身体轻轻一颤,然后他低下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却像没事人一样看着艾伯特露出冷笑:“知道嘛,你很适合当吸血鬼。”

艾伯特惊慌失措,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是什么怪物,他抠动扳机连开了两枪,杰尔却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那里。

“打吸血鬼,要对准心脏。”杰尔冲着艾伯特一下子猛冲了过来,他的速度之快让墙上的蜡烛都跟着晃动,一瞬间他的手便直接贯穿了艾伯特的胸膛。

艾伯特张着嘴一脸的诧异,手枪锒铛落在地上,此刻他仿佛看到地狱的幽鬼正从黑暗的角落里爬出来,他们要把他直接拉往十八层地狱。

艾伯特看看一旁的财宝,他伸手仍然想去够到他们,但死亡来得太快,他头一歪,终于死在了他编制的吸血鬼谎言中。

杰尔抽回手臂,他看看蜷缩在那里的夏娜和女仆,“你们安全了。”杰尔说道,随后他走到珠宝箱前拿起了那只断臂,露出欣喜的表情。

“杰尔…先生,你要的是那个嘛。”夏娜看着杰尔似乎并不害怕,也许是因为已经经历了更残酷的事。

杰尔转头对她笑了笑,“是的。”然后他拿着手臂走到门前,忽然他又驻足说道,“我不叫杰尔,我的名字叫做塞西尔。”说完他消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塞西尔又回到英国伦敦,离上次遇到艾萨克·牛顿已经又过去了十年,他要在这里稍作歇息,转而驶往非洲。他回到家中,这里仍被岁月所尘封,就连里面的珍宝似乎都失去了光泽。

塞西尔走到自己的棺木旁,他看到上面放着一封信,旁边还有墨水和笔,应该是卡里的,十年前他曾回过吸血鬼议会,然后与卡里定好有事情时便留信在这里。他拿起折叠好的信封,上面布满了尘土,也许已经在这里睡了好几年了。

塞西尔看了看,发现外面也写有字:“见鬼,卡里、塞西尔,你们都是这么联系嘛!另外,恭喜你了,卡里。”塞西尔看到落款时欣喜异常,竟然是利奥。

塞西尔再往下看时,还有卡里的回复:“利奥,你在哪里?”

利奥似乎并不想告知自己的下落,“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再往下就没了话语,卡里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回复,五十年两句话,利奥,可真有你的。塞西尔笑了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气愤,但又觉得宽慰,至少知道这小子还安好。

塞西尔打开一旁的墨汁,里面的墨水还没有干涸,他沾着笔在纸上沙沙写着:“该死的利奥,快点说你在哪里!”然后他又落了款,写上了“塞西尔”。

塞西尔叹了口气,他看看排成一列的石棺,想着以前他们睡醒躺在石棺盖上聊天的情景,一切仿佛还在昨天,历历在目。

对了,这封信里面是什么内容,利奥为什么恭喜卡里?塞西尔打开了信封:

塞西尔,我是卡里,我找到了阿尔塞纳的一条腿,因为某些意外,我还有了一名子嗣,你的进展怎么样了?

——卡里

读完信后塞西尔心中澎湃不已,卡里也找到了阿尔塞纳的身体,也许他们很快就能将他复活。而且卡里竟然还有了一名子嗣,真的是很难想象,这个连自己明天都没有打算的家伙成了一名创造者。塞西尔将信又折叠好,然后将墨汁紧紧盖好,他相信一切都会再次变回原样,不,会变得更好。塞西尔看着盖比的石棺心中想道:对不对,盖比,在天国还好嘛。

塞西尔再也按捺不住,这天夜里他就急匆匆搭上了前往非洲的船,今夜的繁星似乎异常璀璨,海浪奏着美妙的乐章,如同苦水中流出的甘甜,滋润了生命的囚徒。

吸血鬼的圣殿依旧庄严,尽管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但这里却一尘不变,那两只看门的斯芬克斯此时正歪着头凝视着这位昔日故人。

“好久不见了。”塞西尔抚摸着光滑的石壁,圆润的月下仍有许多吸血鬼享受无边无际的时光,只是这门口不见了那个和石像一样沉默的家伙。

塞西尔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凝视着脚下,那天盖比就是站在这里完成了他吸血鬼的尽头。他长叹了口气,走进长廊过道来到了大殿,大殿的上空仍悬着那三具古尸,他们很幸运,至少时间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个煎熬,吸血鬼长老的石台上比往日愈红,塞西尔不禁冷笑了一下,多么令人同情啊。塞西尔径直朝宫殿深处走去,而那石墙上的律法,他已经不屑一顾。

塞西尔来到希恩的实验室,墨丘利不在的话卡里也应该不在,他作为墨丘利的助手与他一起行动。

“看看是谁回来了。”塞西尔还没到门口就说道。

希恩正专注他的实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赶忙停下回头叫道:“塞西尔!”

“英国第一科学院院长的血液。”塞西尔在口袋里拎出一个试管,里面装着鲜血。

“哦。”希恩露出一脸惊喜,他接过来放在嘴巴喝了一口,他仔细品尝了一番之后说道:“比你上次带回来的艾萨克·牛顿的差远了。”

塞西尔笑了笑。

一旁楚天雨也正看着他面露微笑,他说:“真是庆幸你还活着。”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塞西尔走过去和他拥抱了一下。

“兄弟。”

“兄弟。”

他们又相视笑了笑,“怎么样了,找到阿尔塞纳了吗?”

“是的,找到了一只手臂。”

楚天雨点点头,他那平静的黑色眼眸中似乎总是暗藏波动,看着他一身的锁链,塞西尔心中觉得很是不忍,但若解开了这锁链,只怕连楚天雨自己都管不住自己,因为他的意志早已经与这些锁链紧紧束缚在了一起。

塞西尔像往常那样与他坐在地上聊了许久,他们会谈起希恩的一万零一次实验,谈起希恩新的研究成果,他认为吸血鬼之所以在太阳下会燃烧是因为血液的作用。

“就像汽油靠近火一样。”希恩在一旁说道。

塞西尔脑海中又浮现出盖比被烈日焚烧的情景,“会痛吗?”塞西尔问道。

“应该会。”

可是不知为什么,每当塞西尔想象起那个场景,盖比却都是面带微笑的。

告别了楚天雨和希恩,他来到了原来他们住的地方,屋子里还摆着四个棺材,看来卡里确实不在。塞西尔坐在原来睡的棺材上,往日的波涛似乎愈加汹涌。

“是谁在外面,不要坐着棺材。”

忽然塞西尔屁股底下传来一个声响,还有人在下面不停敲打,塞西尔赶忙跳了起来。

这时从棺材被推开,在里面爬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她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一袭白色长裙,活像个真实的睡美人。“见鬼。”她大叫着,然后拾着自己白色的裙摆一脚迈出棺材。

“哦,抱歉,我不知道这个房间已经给别人了。”塞西尔转身想要出去,但又一想,似乎不对,他回过头来打量了一下她,然后问道,“你是卡里的后裔?”

那女孩抬头看了看塞西尔,似乎有些气愤,“你是谁,我好想没见过你。”

“难道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是的,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八年了。”她揉了揉凌乱的头发。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吗?”塞西尔说,“已经是深夜了,你是我见过最懒惰的吸血鬼。”

她翻了个白眼,“干嘛要早起。”

“你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塞西尔忽然觉得自己像阿尔塞纳,原来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说教竟是这么有意思。

她的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我又不是鸟儿,而且我也不吃虫子。”随后她盯着塞西尔细细打量了一番,“你到底是谁?”

“我叫塞西尔,你呢?”

“我叫海伦娜。”她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地说道,“哦,我知道你,卡里给我说过你。那么,你就是我的…”

塞西尔心中不免偷笑起来,他强忍着说道:“叔叔。”

海伦娜一下拉长了脸,作出一副恶心状吐了吐舌头。

吸血鬼的人生也会有发现自己成为长辈的惊喜,当看到那些新生的什么也不懂的吸血鬼时,也不免想欺负一下,就如同一个大人捏着孩子脸时的古怪心情。

“你为什么睡我的棺材。”塞西尔指着海伦娜身后的棺木。

“我喜欢。”海伦娜撅着嘴,一脸的调皮。

“卡里呢?”塞西尔问。

“和墨丘利出去办事了,快的话要两星期,慢的话要一个月。”海伦娜说完拉着塞西尔的胳膊往外走,“走吧,我饿了。”

他们坐在外面一处长椅上,海伦娜抱着一名女仆人的手臂品尝着她的血液,没错,她确实是在品尝,“哦,你的人生真不幸,十三岁就被卖去当女仆。”海伦娜又尝了一口惊叹地说道,“你还爱上了你的主人,他竟然有十一个太太,相信我,他绝对是个混蛋。”

塞西尔看着脸色变得一青一绿的女仆,他几乎要笑出来了,为什么以前没觉得吸血是一件这么有趣的事。

待到海伦娜喝足,那女仆悻悻离去。“你简直是个…小恶魔。”塞西尔盯着她说道。

她抹了一把嘴唇,鲜血涂了一脸,“听说你以前是个猎魔人,要抓我吗?”海伦娜跳起来在他面前坐着鬼脸,“要抓我嘛?来啊来啊…”她猛一转身,一下子撞在了别人身上。

“小鬼,你最好注意一点。”随后那人把海伦娜猛然一推。

塞西尔一把抱住海伦娜,他看着那双仍是充满了恨意的眼睛,“贝利尔。”

“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外面。”贝利尔恶毒地说。

“让你失望了。”

“哼。”贝利尔阴森地冷笑着,转身离开了。

“我讨厌这个女人。”海伦娜瞪着贝利尔的身影,白皙的脸蛋露出生气的表情。

“她经常欺负你吗?”塞西尔与海伦娜一起坐到长椅上,“你的脸上。”塞西尔用手指擦着她脸蛋上的血迹。

“是的,尤其是卡里不在的时候。”海伦娜撅着嘴,仍气愤地看着走远的贝利尔。

塞西尔叹了口气,一定是贝利尔将她的仇恨转移到了海伦娜身上,“离她远一点。”

“嗯。”海伦娜点点头。

待擦干净血迹,塞西尔抓着她肉乎乎的小脸狠捏了一把,海伦娜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塞西尔一下子笑了起来。

“对了,你知道卡里把阿尔塞纳的身体藏在哪儿吗?”塞西尔低声说。

“知道。”

“那就好,跟我来。”塞西尔与海伦娜一起去岸边取了阿尔塞纳的手臂,他就把他藏在河里。随后又由海伦娜带着塞西尔来到圣殿西边的一棵大树下。

“就在这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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