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便闭眼想着来时的环境,血玉、凤尾花芯、自己额上的胎记、月黑风高夜、迎面而来的卡车……对,月光!难道是月光?
她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却发现天上黑漆漆,除了几颗稀落的星星,月亮压根儿连一条边都没看见。月亮呢?
怎么会这样?
她猛然想起今天是大年三十!每月的三十和初一都没有月亮!
她发现自己居然犯了如此愚蠢的常识性错误,本就焦灼许久的心终于支撑不住,口中一甜,一丝温热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人也软软地倒了下来。
卓夕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知道定是其中出了什么问题,早已歇了调侃她的心思,此刻见她竟然怒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吓得扶上了栏杆,急急地问,“林琅,你没事吧?”
璟沅也吓得一把捞住她。
崔九心里的寒意直奔奔脑门,颤抖地接住林琅,缓缓把她放在地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林琅却哈哈笑起来,“死不了!我堂堂一个西点军校的博士生,居然会忘了大年三十没有月亮……”
卓夕焦急地拉着璟沅的衣袖,“快,快带我飞过去。”
崔九听不懂她们的对话,见她嘴角不停流下血来,心中越发地紧,颤抖着用手揩去她嘴角的血迹,颤声问,“琅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琅死死地盯着他,“你终于又肯叫我一声琅儿了……我原本是想,带你到另一个地方,我们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会原谅我?”她张口又吐出一口血来。
卓夕已经到了林琅身边,条件发射地拿出手绢捂住她口里的鲜血,可血还是不断涌出来。好容易止住不吐了,她才又找出一块手绢来给她擦了擦嘴。
崔九慌张抱紧她说,“不,不,我从来没怪你。我不能原谅的,只是我自己……你别这样……”
卓夕也心疼不已地对林琅说,“你省点力气,不就是没有月亮吗?等到十五月圆的时候,再试一次就好了?干嘛这样要死要活的?”她握住血玉,把它从林琅手里抽出来。
林琅有些虚弱地笑了笑,“你不挤兑我会死吗?本来想挑个辞旧迎新的好日子……”
崔九心痛地说,“你怎么样?……”
林琅笑对崔九说,“那……那你刚才是说,你原谅我了?你从没怪过我?”
崔九胡乱地摇头,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
卓夕看不下去,走到一边,仔细地研究那血玉。
璟沅紧张地贴在她身边,片刻不离。
她感觉到他的紧张,伸出手来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抚。接着继续研究那块镇魂玉,她把那精巧凤尾形状的小饰物抽出来,前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装反,才又把它塞回去。
塞回去的时候,发现那小饰物的尾巴闪了闪。
卓夕又将它拿了出来,这才发现是刚刚自己的手上沾了林琅的血,污染了那小饰物的一角。
卓夕眼睛一亮,笑起来,再次蹲到林琅身边,“我估计它需要的不是月光,而是你的鲜血。”
林琅挣扎起身,拿过血玉,“你说什么?”
卓夕把凤尾形小饰物拿过刚刚用来捂住口中鲜血的手绢,将小饰物整个浸润了一遍,才把它放进镇魂玉中。
果然那小饰物整个开始隐隐发光。
林琅兴奋起来,“对对对!当时我被车撞,满身是血……”
崔九不明所以。
璟沅紧紧握住卓夕的手。
只有卓夕明白她在说什么。自己是飞机失事穿,她是车祸穿么?还那么惨烈地看见自己的鲜血……
此时林琅看向卓夕,“你真的决定了,不跟我一起走?”
卓夕把手伸到璟沅的腰部,搂抱着他,后退了两步,眼看着他说,“我答应过他,要留下来陪他,还有宝宝。”
璟沅心头大震,紧紧环着她,又后退几步,离得更远了。
林琅手中的血玉上的红光越来越盛。
林琅额头上的凤尾胎记,也隐隐发出红光呼应。她本就躺倒偎在崔九的怀里,此时更是抱紧崔九的手臂,转头却朝向卓夕大声说道,“师姐,你要保重!”
一时间狂风四起,崔九只见眼前满是耀眼的红光,照耀得他睁不开眼,只得闭了眼,耳边听一句林琅说:“第三个要求,永远不要放开我的手!”
……
璟沅目瞪口呆。
红光消失过后,眼前的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本就武功高强,这个过程中他眼睛一眨不眨,基本确定这世上没有人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消失。
但是这一幕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
他后怕地搂紧怀里的卓夕。
沉默良久,他才慢慢地问,“他们,真的回到了你们的师门——那个叫中国的地方?”
卓夕环着他的腰说,“应该是吧。”其实她也不确定,“但是不管是哪里,只要不是这里,他们都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不管是哪里,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不是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这里好冷,我们先回去吧。”他只是一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可不是对五琅和崔九两人没有信心。
她点点头,顺从地说,“好。”
远处有火光亮起,金御卫值夜的侍卫看见红光奔了过来。
璟沅下了楼后,挥了挥手,让他们又都回去了。
两人回到宁安宫的寝殿。
殿内地龙烧得暖暖的,卓夕才脱了大氅,璟沅的气息就扑天盖地包围上来。
他今日宴席上本是喝了些酒,往常都要嚼些香茶片才会吻她。
可是他今天顾不上了,他急切地吮吸着她口中的蜜汁,双手插入她的发髻,把她原本简单挽成的纂儿散了开来。他的手顺着她的脖颈探进她的锁骨,衣服从前胸处被打开。他的唇一路下移贴着她的锁骨,手指才摸索到她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拉,几层的外衣就层层散开。待他拥着她躺到了床上的时候,她已经只剩下深紫色的肚兜。
她感觉到他的急切、他的惶惑,更有他的恐惧。她侧开肚子避免被他压着,双手却紧紧地攀着他的脖颈,红唇轻轻地回应着他,安抚着他不安的心。
“璟沅,林琅有她非走不可的理由。但是我没有。我不会走的。你莫要担心。我答应过你留下来,就一定会留下来。”她总觉得,那个镇魂玉上有林琅额间的凤尾花,可能那玉只有林琅能用。自己穿来的时候,好像什么器物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能借助什么东西穿回去……
可是这要怎么解释?她想了想只好说,“璟沅,我我师父只给了林琅那个血玉,现在血玉被她带走了,我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了。”这下他该满意了吧?
璟沅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仰面躺在锦被上,心有余悸地说,“不是,我是想起,当初怕你的魂魄飞走了,还特特千里迢迢去寻了镇魂玉来。没想到这镇魂玉才是能令你回去的法器……差一点,差一点我就酿成了大错……”
卓夕只得再安抚他,“不,你看林琅额间的凤尾花,那血玉只有她才能启动。放在我身边,就是放个百八十年,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的。”
璟沅深吸一口气,转身抱住刚刚那个被他挑拨成如水一般柔软的身体,摩擦了一下自己的亢奋,轻轻说,“你转过身去。”
卓夕依言转过身去,很快就察觉后面的人拉下自己的亵裤,一个坚硬的东西闯了进来。
她僵了一下,连忙要躲开,“不行啊,小心宝宝。”她自从怀了孕之后,两人虽时常有些亲密接触,但从来没有真正的擦枪走火。怎么今日……
璟沅把她禁锢在怀里,轻吻着她光滑的肩背,一只手探到前面捉住她的丰盈,轻轻地说,“我就在里面放一下,轻轻的放一下,你不要动。”
卓夕的脸腾地就烧起来,“宝宝他会感觉到的……”
璟沅大掌握着她的丰盈,揉搓了一番,又低喃道,“你这里变大了好多,我好喜欢。我很久都没有……你就让我在里面放一下……”
这是人说的话吗?
卓夕不知自己前世受的那些训练练出来的厚脸皮去哪儿了,只知道自己在他的面前变得越来越羞涩……又想着他也禁欲了好久,只好放柔了身体,慢慢接纳他进来,一面又低声说,“你轻点儿……”
他最终没敢大力地动,也不需要大力地动,只觉得只要呆在那道狭窄温热的甬道内便畅快无比……
良久之后,卓夕抱着肚子,窝在柔软的锦衾内舒适无比。
他终于也还是没有释放出来,只过了一把瘾,便强按住心底的渴望,退了出来,紧紧贴着她。
她于是便也知道,这始终是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突然就问了一句,“还有好几个月呢。就算生了,也还要做月子,若是生的时候情况不好,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你要不要……不,不是,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个……”
璟沅立刻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直接拒绝,“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