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五河又开口了,“产品你们都见过了。成本是出乎想象的低。谨遵皇上旨意,现场拍卖开始。”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这样的拍卖他只在当时陪着先文王去现场观摩了一次。可是那一次,他光顾着警戒四周了,哪里有仔细听主持人的台词?可是自己当时推托的时候被皇上踹了一脚,身边更没有其他人选,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已有小太监拿着记事的绢本和炭笔在一旁等着准备记录。
在场文武百官都是相识的,没有号牌也不打紧,只要看准了是哪位报的价便可。
五河清了清嗓音,开始大声说,“起拍价,五百两银子。”
许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尤以女眷为甚。普通人家五两银子就可以过生活好几个月了,五百两银子,一般的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这个只是材料配方和制作技术而已,竟然起拍价就要五百两?
沉默了一瞬,开始有人举手报价,“六百两!”
五河重复:“出价王大人六百两。”
“一千两。”
“史大人出价一千两!”
“一千二百两。”
“西大人出价一千二百两!”
“一千八百两!”
“李大人出价一千八百两!”
“两千两!”
“公孙大人出价两千两!”
到了后面五河根本来不及重复,便有人接着往上抬价。
报价一路上升到了五千两。
女眷们已经都惊呆了。
最后一个人报“六千五百两!”
“吴大人报六千五百两!”五河赶紧重复了一遍,莫要让小太监们记错了。
全场鸦雀无声。
五河扫视了一下四周,喊“吴大人出价六千五百两,还有更高的吗?六千五百两第一声——”
众人正等待着他一锤定音,不料却看见,一个纤细身影匆匆走向五河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就见五河抬起头来,声音明亮地说,“皇……,皇上有令,此次拍卖的配方秘技视为一次性买断,日后绝无第二家拥有此秘技。同时烟花具有一定危险性,是为管制物品,此次拍卖所得之商家,为整个大凉唯一合法的生产制造商。如有违法私制者,一律严惩不贷。”
又是一道惊雷砸在了众人脑袋上。
五河刚刚的停顿,令明白人都意识到,那一定是皇后的旨意。刚刚那道身影,有人认出来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春晚姑姑。这至少透露了三个信息:第一,皇后对刚刚的拍卖价不满意,皇后不满意,就意味着皇上不满意。第二,这位所谓余艺人是皇后娘娘的表弟,很有可能这项秘技也是出自娘娘之手。第三,如果如五河所言,这次拍卖为一次性买断,而且获得全国唯一生产制造资质,那就意味着此后所有的商家,要承销此商品,都得找这一家买。这么算来,五千多两银子的竞拍价,简直就是太便宜了。
场下只沉默了一瞬,不等五河吆喝,立刻就有人哄抬价格:“八千两!”
“九千两!”
“一万五千两!”
“两万两!”
……
价格一路飙升,到了最后,“二十九万八千两!”
女眷那边已经出现各种眩晕症状。
百官那边不是激动就是愤怒。激动于这史无前例的高价拍卖,愤怒于那些出得起高价的官员……真想让皇上查查这些人的家底到底是怎么来的?!
只有皇上和皇后这两个始作俑者非常淡定。
当然还有五河,力图用淡定的语气报出令人震惊的数据:“吴大人出二十九万九千两!还有更高的吗?”
再加上去,就直逼三十万两!除了吴家,还有哪家商贾这样的财大气粗?
吴笙倒是镇定自若。
人人都知道他家世代经商,只到了他这一代,才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原广安侯爷现任皇上的青睐被举荐进了刑部。家中有这样的实力也是世人周知,并不惧怕言官弹劾。
三声过后,五河一掌拍在砖墙上,由于太激动,墙砖竟然被拍出了一个掌印。
这个掌印简直就是历史的印记。
连他这样无根之人都能感觉到,大凉正在面临一个新的时代的起点。
西楼上的卓夕一声暗叹,果然还是京都第一商贾有实力。将近三十万两啊!就这么拍了一个烟花的配方……日后爆竹什么,价格更亲民,使用面更广,是不是要拍到六十万两?还有其他什么香水、琉璃灯……要是每一样都用垄断的方式进行拍卖……她暗搓搓地搓着双手,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朝自己床底下源源不断的流淌进去。
其他人同样惊得目瞪口呆,站在卓夕的身旁,几乎激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在震惊中失魂落魄地逐渐散去。
太后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抓着苏嬷嬷的手,急切的问道,“哀家没听错吧,是二十九万九千两?”就这么半个时辰的功夫,国库就有了将近三十万的进帐?
苏嬷嬷坚定地握着她的手说,颤抖着声音说,“是的,您没听错,的确是二十九万九千两。”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来仰视这位皇后娘娘了。
她扶着震惊得回不过神来的太后慢慢地下了楼梯,回了慈安宫。
卓夕站在高楼上,不停地与那些仰慕地望着她的人们挥手告别。
东楼那边,百官们散的更快。
五国统一表面上是恢复原宇甸国的版图神炮燃弹铁器铜钱都是国政之要务,普通官员们除了在国家机器运转中发挥应有的作用之外,享受这些变革带来的福利,并无法过多参与。自皇后娘娘两年前通过寇安梃之手向工部申报的那些农具、工具,经过两年的推广,正无孔不入地渗入到百姓的生活中,新型的建筑,也明显比原有的黄泥茅屋住着舒适。而这些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花钱去买便利。如今,这样一个大饼从天而降,只要有能力,都可以参与分一小块,虽然那制作权控制在吴家手里,但是这样的玩意儿,若是能远销大凉各州,以吴家一家之力,怕也力有不殆之处。自己的家族能不能参与?怎样参与?这是不是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开启?他们要怎样把握良机为家族谋得更多利益?都是要回家与家主商量之要事……
目睹了一切的凤信到了楼下找到自己的丈夫间容,只低低地说了一句,“果真是大凉得皇后,定能得天下。”他们降得不冤。间容更是心潮澎湃,又想起前日前跟着间易去参观的军事学院……
倾刻间,两幢楼顶都空了。
璟沅一个飞身,直接从东楼跃到了西楼,揽住卓夕的腰身。
卓夕得意地朝他求表扬,“夸我吧夸我吧快夸我!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低声的在她耳边问,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请问贵师门可还有传授什么其他秘技妙法?”
卓夕笑哈哈地推了他一把,“你当这些秘技妙法都能这么值钱?”
“值不值钱,拿出来就知道。”他哄着她。
她嘻嘻一笑,“我才不拿出来呢,你想当我是棵摇钱树?”
“不,你是我的宝,你是朕一个人的宝。”他紧紧的揽她入怀。
甜言蜜语突如其来,卓夕心虚的看了看周围,发现四周伺候的宫人全都一个不见。
她玩心大起,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在他光洁如玉的脸上揩了一把油,“我是宝啊?那你那天怎么还生那么大气?幸好你没气太久,否则这三十万两白银可就到不了你的国库了!”
他长叹一口气,把她放开,深深地做了一个揖说,“娘子,为夫错了。今晚为夫回去替娘子洗头发!”实在是不得不低头啊,一个晚上而已,国库一年收入的一成银子就到手了……
卓夕得意地扬着头,伸出右手,说,“小沅子!”
“得令!”他立马伸出手,搀扶住她的手。
“起驾!回宫!”
“得~嘞~”他配合地一声吆喝,把暗中观察着他们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候命的五河,吓得够呛,差点给跪了。
两人回到宁安宫的盥洗室,卓夕终于如愿以偿地享受了一把被皇帝伺候着洗头发的感觉……
而且绝对不止是洗头发,而是全身上下全都被洗了几遍……
小煜儿和一干小屁孩儿早就被各自的嬷嬷们带到了慈安宫,这注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除夕之夜……
翌日是大年初一。
卓夕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像被碾过了几万遍似的,没有一处不疼痛。
她恼怒地瞪了正衣冠楚楚倚在床边看书的男人一眼。
这几日难得没有早朝,璟沅早早起来打了一套拳后,就会倚在床边看书,美其名曰“陪/睡”。一边是如玉的美人睡颜,一边是书中自有颜如玉,两边都不吃亏。
前日乍一听他这理论,卓夕气得都笑了。敢情有美无书或是有书无美,那就一定会吃亏?这人怎么这么功利?
男人收到她瞪过来的眼神,转头朝她展颜一笑,“醒了?再睡一会罢。”
她艰难地翻动了一下身体,趴在床上,毫不客气地说,“全身都好痛,给本宫按摩一下。”
一声轻笑传来,随后一双大手按住了她的腰部,开始细细按起来。
卓夕闭上眼,舒服地嗯了一声。
按着按着觉得不对劲儿,为何那双大手不停往下?
好像又有其他触感传来,好像是有其他东西碰了自己的臀部……
她一僵,大喊出声,“喂喂喂……”
双手还停在腰部,可是却有密密麻麻的吻沿着臀部一路往上……
她昨晚只披了一件光滑柔软的寝衣,那薄薄的一层,就像无感的丝绸,那吻落在寝衣上,就像落在她的肌肤上……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感官的最深处开始爬了起来……
她要转身起来,可是腰部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她只能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道,“璟沅!”
随后腰上一松,两只手放开了她。
她一喜,正要起身,下一刻却有一个庞然大物整个压在她的背上……
寝衣的下摆被撩起,一个硬物迅速闯进来……
卓夕欲哭无泪,她这算是引狼入室么?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就让小的伺候娘娘,请娘娘慢慢地、仔细地享用……”
她眼前一阵发黑,为毛她脑补出了他妩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