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小煜儿啊。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吴妈妈不是才有书信过来,说他找高长胖了一些?”
“她只会报喜不报忧。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估计她也不会跟我们说。……也不知小煜儿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想念我们……”
璟沅摩挲着她的秀发,也叹一声,“这小子有小伙伴陪玩,哪里还会想起亲爹亲娘?”
他想起之前和王峰的约定,说道,“再过两年,让王峰的儿子王勤和栎儿一起进宫陪大皇子读书吧?”
卓夕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没有太在意,脑子里全是小煜儿爬在炕上玩耍的模样,突然就归心似箭。
璟沅便又说道,“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嗯?她答应什么了吗?卓夕警觉起来。
不就是找两个陪读的?
等等……他刚刚说的两个人是……
她脑子里过了两遍,拈起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他某一处的肉肉,使劲扭了扭,“好啊你个心机深沉的,特么为了让那臭屁孩儿进宫需要提前两年打招呼?”她出口了才发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爆粗口了?
“哎哎……什么小屁孩,论辈份也要叫你婶婶的!你对桦儿和桓儿那么好,没道理仇恨一个不到两岁的小奶娃。”
女王气爆发,继续爆粗口,“我特么那是仇恨小奶娃吗?我那是鄙视你暗搓搓使阴谋诡计!想让那臭屁孩进宫你不能光明正大的说?”
外面端坐在驾驶座两边的无言和五河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抖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某男表示很冤枉,双手抓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合并在一起用一手抓着,另一只手侧翻过她的身体就往最厚实的地方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气得眼圈都红了,“在我面前也要使阴谋诡计……还要打我……呜呜……”爆了粗口都没用……
当初说好的坦诚相待、两不相欺呢?
“不过就是接两个孩子进宫陪小煜儿,怎么这样大的怨气?”
她张了张口,发现心底那一丝丝醋意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软了软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再怎么说,也是母后的嫡亲孙子。早晚要住进宫里的……王峰被缴了帅印后有些心神不定。年前话赶话就说到了此处。我还要让他去南边开疆拓土,就当是安他的心,嗯?”
不止是安王峰的心,也是安他这个帝王的心吧?有人质在手,不怕他造反?她眨了眨眼,这个台阶给得好……“好吧……你干嘛下死手?不是打在你身上你不疼的是吧?”
他把她戳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指捉住,移到自己的后面,“来,给你打回来!”
……
两人一路热热闹闹地回京都。
却不知京都城里早就翻了天了。
先是新年才过去没几天,就传出皇上偶感风寒谢绝探视。过了十五元宵节,本是立马要开印上朝的,结果太监又是一句话,“皇上身体有恙,暂不上朝!”
结果这一等就是好几天。
原本一般的政务处理,内阁若是实在拿不到玉玺盖章,有内阁六名大臣的联合印章也是可行的,但耐何没有开印,所有的印章全都封存在一处……
公孙里和西驰两人已经按捺不住,底下往内阁里投递的奏折已经快堆满了内阁的办公房。到太医署打探消息,太医也只说皇上的脉 象不是很稳定,但也没什么大碍,仍需休养。
两人大惊,想想这一场病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皇上不会是生什么大病吧?屡次前往紫辰殿求见,都吃闭门羹。两人甚至派了何谦以卫生衙署筹备事宜前往宁安宫探探口风,结果愣是磨了半天嘴皮子也没能进到宁安宫。太后娘娘又久不问政事,他们贸然前去,怕反会引来更大范围的猜疑。
更可怕的是,他们终于有人发现一直总管着紫辰殿大小事宜的五河大监一直没有露面。
让人立刻去宁安宫打探,发现那一干贴身伺候的熟悉的宫女太监也不见了,只留下几个掩人耳目的外围洒扫宫女。
内阁开始紧张了,开始有了些不好的猜测。商议来商议去,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找个有品阶的老妇人去太后娘娘那里打探口风。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伍家,皇后娘娘的娘家。若是伍老夫人或是伍夫人出面,怎么说也与太后娘娘是亲家,担心自己孙女儿、女儿的安危合情合理。可是伍大人虽然有平阳伯之尊,官阶却只有四命,离内阁还远着呢。
这么一个犹豫,时间又过去两三日。
最终还是公孙夫人出面。她在伍家三小姐出阁的时候是全福人,还算有些面子和交情。她进了伍府停留了半日。第二日,伍夫人刘氏和伍老太太就递了牌子一同进宫求见皇后。老太太手上有直接进宫的牌子,从来没有用过。因而那侍卫也很是尊敬,知道一定是要事才会让这个知分寸懂进退的老太太进宫。刘氏虽然没有牌子,但侍卫又不能放任老太太孤身一人在宫内行走,问明了身份后也放了她进去。
到了宁安宫,得到意料之中的否定答复后,二人转道去了慈安宫求见太后。
太后正逗着小煜儿和桓儿玩。过了元宵,栎儿和小曜儿都回去了。不过宫里还有两个小宝贝,显得不那么冷清。听到伍家老太太求见,心下已经明白了一半,又在心里把那不知轻重的帝后两人暗骂了一顿,便整了整衣裳,请了伍家两位亲家进来晋见。
老太太和刘氏向太后行了大礼,才端坐在太后赐的小杌子上。
老太太说,“匆忙叨扰太后是老身的不是。老身昨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就想起许久未见大皇子了,媳妇也记挂得很,便匆匆进宫。眼下见大皇子喜乐安康,我们这心里头啊,也放心不少。”
太后微微一笑,“老太太说得哪里话,大皇子也是伍家的外孙,您什么时候想他了,随时都能进宫探视。哀家也是闲着无事,就唤了两个孩子在跟前,这慈安宫啊,才显得热闹些。”
刘氏趁机说道,“妾身在家无事替大皇子做了两件小衣裳,原是要呈送皇后娘娘的,却不想在宁安宫扑了个空。不知……”
太后了然,自家女儿在宫里不见了,心里也是会着急的,便柔声道,“两位亲家莫过于焦心,皇上和皇后的确有些事情,过几日便会召二位入宫叙旧的……”
老太太和刘氏放下心来,宫里风平浪静的,本就不像是出了什么大事的模样。太后娘娘的这句话,也算一颗定心丸。
刘氏也便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日理万机,一时忙些也是有的。我们这不是正想着再过小半年,家中的茹姐儿也要出阁了。有些事情妾身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茹姐儿与皇后娘娘感情甚好,妾身便想着来请娘娘示下。”
太后笑道,“既皇后娘娘一时忙着,有些事伍夫人也就看着办吧。办好了后写了折子递进来。若是皇后娘娘有旨意,定然会送到伍府的。伍夫人大可放心。”
那就是一时回不来了,只怕还得等些时日。
刘氏暗忖着。
老太太转眼却和太后聊起了大皇子的日常生活来。
“小煜儿虽然勉强能站着走两步,可是爬得倒是快极了。短胳膊短腿儿的可有劲儿了,有一回,哀家抱着他才走两步,他一脚蹬到哀家的身上,哀家差点就抱不住他了。好在乳娘就护在一旁……哀家以后可不敢轻易抱他……”
……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伍家老太太和伍夫人才相携着告辞出宫。
内阁里的急躁情绪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再一打听,皇后娘娘主管的内府行司的女官们个个照常处理内宫事务,一切井井有条。
公孙里几个不禁额头抹一把汗……
此后内阁六大臣和行走司诸人便各司其职,除了不发公文,其余照常办公。
过了几日,终于有好消息传来。正月二十八,开始早朝。
他们是正月二十七日这一天回到京都城的。
算一算,回来时快马加鞭,只用了七天就到了。
卓夕本就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还被某人按在车上感受了几次车震……美其名曰“度蜜月”……她一回到寝宫舒适的大床上,直想骂娘……这特么什么交通工具哇,出去旅游不是享受,绝壁是遭罪不是?
真是亏大发了!
尤其是前天,在邻城安北县发生的事,她到现在还一口气没顺!
若不是年前她察觉到皇上大人有心走一趟西南边境,顺便重组一支水军,她用得着出这馊主意去一趟遥远的紫和郡,又搭上了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年假”?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本来可以陪着小煜儿在床上打滚的……
咦?小煜儿呢?
她舒服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寝宫里怎么静悄悄的?
唤了人来问,才知道小煜儿一直住在母后的慈安宫里没回来呢。
她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头皮发麻……
不行,等璟沅处理了紫宸殿的事务后,让他到母后那里把小煜儿抱回来!
可是想起儿子那柔柔嫩嫩的小脸蛋儿就在隔壁慈安宫里,自己却摸不到亲不到,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可是一刻都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