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玟按照迦南夜修的吩咐去采办。
夜里,一席黑衣的姒旼出现在了地幽谷上方,慢慢寂夜,她看起来走的很慢,却好像又走的很快。
在夜晚里,敲开了一家布店的门。
“黑色?”睡眼朦胧的掌柜皱眉,“大半夜的来找晦气是吧!没有没有!”
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一个晚上姒玟找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不仅仅是布店,还有寿衣铺。
却是一匹都没有。
只有一个稍微清醒一点,皱眉道,“黑布本来就没什么人买平时放也最多一匹,前一天全被人收了去现在没了。”
姒玟皱眉,这么巧?
主上要用黑绸,而这个时候黑绸又正好短缺?
想了想就没有继续找下去,而是回去向迦南夜修禀告。
第二天大峪中被姒玟找过的各个城池中的布店掌柜们都分别聚到一起,议论纷纷。
“你说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女子来买黑色的绸布?我以为我做梦呢!”
“不是做梦!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个卖寿衣的也被敲门了。”
“难道……我们是遇鬼了?”
众人一惊,却是人心惶惶。
导致好长一段时间一到黑夜,所有人都紧闭门户,但凡有点风吹草都都是胆战心惊。
长侯烈风听到眼线的汇报,心头一沉。
先不说这成亲是真是假,单单是因为黑绸就要弄得人尽皆知。
巫师以黑绸来让他调查。
没过多久就真的有人晚上来买黑绸。
这巧合让人感觉,黑绸更像是某种暗号。
“王上……”眼线递来一副肖像,“根据布店掌柜们和寿衣店老板的描述,那名女子当是这副模样。”
长侯烈风拉开一看后就立刻合上。
不死人?太古族?亦或者不能再死的死人。
“风影,去问巫师,如何下战书?”
风影听后却是有些诧异,如今附近并无周边小国,要向谁下战书?
但还是向长侯烈风颔首。
在风影走后,长侯烈风紧皱的眉头中满是疲倦。
晚上的记忆始终还在,他还记得那一刀又一剑的滋味,可是他却活过来了。
不仅如此,如此严重的伤,醒来后却全数消失。
绝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
就算明知可能是一个圈套,他也要踏进去。
只有踏进去了,才有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了,才能亲手去结束这一切。
他一定会找到她。
很快风影就带回了巫师消息。
“巫师说,只要用您的血写一封战书,他会帮您送达。”风影从未听过这样奇怪的战书。
但是长侯烈风却依照巫师的吩咐,咬破手指,亲自写下战书后让风影给巫师送去。
另外又拟了四道圣旨,一道送往凤仪宫,一道送往六部,一道送往蒋家,一道昭告天下。
“风影。”
风影进来后,只见长侯烈风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瞬息之间风影脑海中千转百回,难道王上是准备杀他灭口?
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长侯烈风。
风影虽然通过了死士训练,但是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聪慧与理智,不似追逸完全效忠于他,所以长侯烈风这些年才没有让他进宫,进了宫反而是埋没了他的才能。
在宫外,他虽是收集情报,却将情报中的利弊另分析的仔细。
其中亦是让长侯烈风看见了他的野心。
隐藏在放浪不羁的外表下,一颗想要荣登高位的野心。
这样的人不好掌控,但并不是不能掌控。
没有弱点可以制造弱点。
“从今日起,你便跟随王后身边,直到王后诞下王嗣。若是孤遭遇不测,你可恢复本家姓离开王宫。若你想涉入朝政,可去找蒋家,蒋家会帮你。”好像知道他一定会去找蒋家,长侯烈风将所有的后路都安排了妥当。
风影眉头一皱,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疑惑的看着长侯烈风。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帝王,一些命令简直骇人听闻。
“孤相信你……”不是相信他对他的忠心,而是相信他在看着蒋梦凡十月怀胎产子后,不会舍得抛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不管不顾。
但同时长侯烈风又给两个人下了一个坎儿。
一个为太后,一个为臣子。
当日鸿羽宫外的侍卫恰好撤去绝不是巧合,他现在追究已经于事无补,但是什么都不做也不是他长侯烈风的性格。
风影动了动唇,还想说什么,却被长侯烈风打发了出去。
凤仪宫内。
接到了第一道圣旨的蒋梦凡也是不解。
亲自出征?
战斗还未开始,就安顿下了所有的后事,听到的人都忍不住惊恐起来,若是真的要开始打仗,王上都遭遇不测,她们又岂会有反抗之力。
但是蒋梦凡却从圣旨下看到了另一个意思。
打仗只是借口,只怕无论胜败他都没有想过回来。
到这里,蒋梦凡却也不得不冷笑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甘愿放弃手中的权位,真是愚蠢。”不客气的嗤笑。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隐隐有些嫉妒。
一手拍着自己微微鼓起但是并不明显的肚子,自嘲道,“也好,等你长大以后娘亲就告诉你,你爹是个为国牺牲的好帝王。”至少,也不用叫长侯烈风爹了不是。
不过转念间,蒋梦凡就想到了一件事,若肚子里的是个女儿怎么办?
“娘娘,风统领过来了!”碧玉来道。
蒋梦凡皱了皱眉头。
她打听过,风影之前曾来往于各个青楼中为长侯烈风搜集情报,且不是长侯烈风家生死士,所以才会如此放荡不堪。
蒋家上下的男子,大多在朝为官,或多或少或轻或重或近或远。
唯有蒋梦凡的爹,作为蒋家二爷却是靠着叔父的名头整日流连于青楼之间,被人所不耻。
蒋梦凡的娘亲虽为正室,却性子软弱,上有大房押着,下有三房气着,相公不争气,自己生不出儿子,所以愈发窝囊,蒋梦凡能爬到如今的地位都是靠她自己的心机和野心,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厌恶风流成性的男子。
所以即使是长侯烈风派风影来保护她,蒋梦凡也没有见他,只是派碧玉出去传话。
“风统领,娘娘说若是有事会吩咐您,平日里追统领您还是忙自个儿的吧。”
风影眯了眯眼。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人吃干抹净就跑了的感觉。
但还是拱手,“风影平日忙于巡逻宫内防卫,若有吩咐,可随时来找属下。”说完便转身离开。
长侯烈风的旨意很快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年之前,引起动荡慌乱让祖王下落不明的太古族再次出现?
事情记载在了旧卷上,百姓们不知当时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记录中如上一回长侯烈风所见,行踪莫测夜里疾行的不死人。
而且战斗出现的如此突兀,仅仅在半个月后。
长侯烈风让原先守着地幽谷的十万将士们撤退二十里扎营,派人严守边缘线,防止百姓误入战场,又另召集了十万精兵随时替补。
这一次长侯烈风没有启用老将,而是选用新人。
其中便有尉迟戈和展逸。
展逸虽是老将,但是别人却不知道。
清侧军的事情他一直没有忘记,只是没有打仗就没有足够的战功,组建清侧军不能突兀提出。
最主要的是这一次他面对的并不是普通人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也是对新人的磨练。
换上了厚重的盔甲,长侯烈风就带着墨玉离开了邑邬。
戌光站在墙头目送长侯烈风远去,背在身后的手掐指算了算。
却是算不到结果。
只是隐隐算出那人的背景不简单,但是具体那人是谁只怕要等离开了玄天境才能去查清楚。
怀中拿着长侯烈风的血书,转眼就消失在了墙头。
下一刻却是出现在了地幽谷外。
感受着来自地底的阴气。
浓浓的黑雾从地下飘了上来,戌光连忙后退一步,却是皱了皱眉头。
好重的邪气。
玄天境被太子所塑封,邪气没有办法被吸入极狱中,却不想都聚集在了这里。
一挥手,周身便度上了一层厚厚的光。
然后戌光才敢进去。
邪气却像是虫子一样爬上戌光的金光罩,缓慢的吞噬着。
戌光皱了皱眉头。
只怕大事不妙,那人不仅能潜入太子的玄天境,还刻意将邪气聚集在这里。
“有客来,所有的人都暂时退避。”迦南夜修面无表情的开口,底下的人很快都隐入了石壁中。
不一会儿,戌光就直接找到了迦南夜修。
“你要的战书!仅此一次,待破开了玄天境,我必然会如实向上禀明。”
随着戌光的话,血红色的战书出现在了半空中,血字上,闪着微弱的红光。
“其实找巫师来,主要是想和巫师商量一件事。”
“说。”
“玄天境只是一场梦,但是也有真有假,本君擅自出现打破了这梦的轨迹,所以导致玄天境没有如期破开,若是等尊贵的太子醒来却对这梦里人或事念念不忘,只怕天帝知道了是巫师的失职。”
迦南夜修勾唇,声音略冷。
却是让戌光皱眉,他如此熟悉上面,还自称为本君,却周身邪气,只怕不是简单的邪物。
他按照天帝吩咐帮助太子进入玄天境修回九窍心,玄天境一切命数都是他来安排,留在里面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千防万防却不想还是出了错若是因此而让太子种下执念反而是罪。
戌光就算知道,但是他也不会以此来对迦南夜修所说。
“此事与你无关,你一个邪物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敢闯入玄天境,等离开后我一定会禀明天帝。”感觉到金光罩即将被吞噬干净,戌光转身就离开了地幽谷。
在戌光离开后,一抹黑烟饶着半空的战书晃了几圈想看清楚,不小心碰到了战书上红色的光芒,发出滋声,黑烟顿时散成一团。
最后聚集在地上。
魇捂着烧伤的手臂龇牙咧嘴道,“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能伤了我!”
之前他不懂迦南夜修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拿这什么战书,现在看来却是有些明白了。
迦南夜修眼底难得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伸手,忍着被烧伤的痛苦,一点一点的将信封上的血吸取出来。
空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血雾灼烧着周围的邪气。
迦南夜修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将血雾凝成了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血滴,然后把那滴血滴到了石桌上的水缸中。
红光乍现,水中的那个奇怪的石头却好像跳了一下。
魇顿时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这东西,绝对不普通。
迦南夜修回,“一颗心。”
他等了很多年,试了很多次,现在终于成功了。
“一颗心?”魇皱眉。
什么心长得跟个破石头似的。
“它是打开封印的关键。”迦南夜修开口,魇却是顿时严肃起来,看着那石块。
顿时想到了一个人,面色微变,随后又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没意思,小爷我走了!”
说完便化作了一缕青烟。
随后出现在了姒晗的石室前,往里面一看却不想姒晗并不在里面。
一拍脑袋,“糟糕。”
刚才有客到,迦南夜修让阴兵都退下了,那小丫头肯定找到机会跑了。
完了完了完了,还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
连忙追出去寻找。
姒晗确实离开了,但是却没有跑出去。
里面黑黝黝的一片,她根本不知道出口在何处,只能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
却不想这一走,却感觉越来越冷,周围越来越黑。
“啊……”
没有注意脚底下,一不小心踩空,从黢黑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不远处的魇听到了叫声,连忙赶了过去。
最后停在了阶梯口,暗道不好。
黑暗的隧道中,隐隐约约传来凄凌的惨叫,隧道尽头闪着微弱的蓝光,耳边的惨叫也更加的清晰。
魇没有看到姒晗的身影,心底倒是越来越沉。
刑狱厅中央,烧着蓝色的火苗。
火苗窜的很高。
周边都是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惨叫声就是从这些人的嘴里发出。
他们被绑在石柱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刑罚,惨叫中,一丝丝的黑气从他们的七窍中缓缓钻出。
魇找了很久,才发现姒晗。
她正站在一名****的女子面前。
女子一头长发凌乱不堪,而她眼中是完全的恐惧挣扎和痛苦。
柱子上伸出两跳黑色的触角,一只像手一样捏住她的两颊逼迫她张开嘴,另一只则伸进她的口中,拽住她的舌头,用力的往外拽。
舌头一点一点的连着舌根往外拖拽,女子瞪着眼睛挣扎,后背中散出一丝丝的黑气。
舌头被拔了个干净,但是女子的整张脸都被拽的扭曲。
她看到了姒晗,眼底闪过一丝光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脸上的伤很快愈合,舌头也重新长了出来,黑色的触角却没有放过她,再一次狠狠的捏住她的两颊,重复刚才的动作。
魇看到那个女子也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会盯着她了。
但是余光却瞥见旁边的柱子上,有一个人的瞳孔已经没有了挣扎的痕迹,连忙拉着姒晗,“快走!”
魇刚把姒晗拖走,那根柱子上的人便彻底消失。
黑色的触角没有了犯人,就朝着姒晗抓了过来。
魇干脆的捞着姒晗,将她捏成了一抹青烟,逃出刑狱回到石室。
靠着石柱假意的擦了擦汗,喘着气儿道,“还好逃的快,否则被黑手掌抓住你就惨了,还不快谢谢哥哥。”
姒晗回过神,转过头看着魇,“为什么槐儿会在那里!”
魇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撇撇嘴,倒是不在意,“她死了啊……”
“不会……我走的时候她分明还活着……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姒晗怒道,“你们杀了她?”
看着她眼里的怒意,魇真想把她拖回去,让黑手掌狠狠的教训她。
不过他脾气好,不计较。
不客气的坐到姒晗的石床上,“虽然我们收死人,但是我们不杀人。”
姒晗自然是不信,“不杀人,为什么槐儿会死。”
“因为你……”魇随意开口,却让姒晗一愣。
“你将她交给夜,夜捏了一个舌头给她,在南寨的时候夜让她来照顾你,可是她有了舌头就向你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消息,所以夜把她赶出了南寨。”说完,若无其事的耸耸肩,“疆漠中,她活不了多久,死了自然也就来了这里……”
姒晗不能接受这个原因,仅仅是因为这样,他们就能如此不在乎生死吗?
还有那些刑罚,那些刑罚她都体会过,每一种都是极其残忍的酷刑。
那个冰冷的声音告诉她,重生是需要代价的,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她想要回去,那些极刑,她要一个一个承受,只要撑过去,撑过去,她就能回去。
可是现在想来,那个冰冷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熟悉。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姒晗不能接受,“即使他们死了他们也不应该收到这样的折磨。”
看见魇懒洋洋的躺在她的是床上,仿若没有听到这样的话。
“算了,我去找迦南夜修。”
没走两步,手就被人拽住。
转过头,魇倒是睁开眼了,唇角还勾着无所谓的笑,只是红色的瞳孔倒是认真的看着她。
“你自己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别人?”
“就是因为我死了,死过,所以才在乎。”姒晗也同样认真的回。
不经意的捏着姒晗的手腕汲取着那一抹温暖,嘴角上扬,“你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但是你其实和我们是一样的……”
姒晗反应过来,连忙缩回手警惕的看着魇,“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过……好像你现在应该关注的事情不是这个……”魇突然意识到说错了话,站起身转移了话题,“今日你嫁的那个人向夜发起了战书,半个月后,大峪就要和地幽谷开战了。”
简直是以卵击石。
姒晗脸色一白,“开战?”
怎么这么突然?
还有,普通人怎么能和这一群死人开战,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是啊……为了阻止你嫁给夜,所以他主动下了战书!”说完魇便在姒晗面前化作一缕黑烟。
姒晗下意识的伸手去捉,却什么都没有捉到。
门口的面具人再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姒晗反应过来,夜不是真的为了娶她而娶她,他是为了故意引烈风来跟他开战,他到底想做什么?
姒晗的内心不平静,长侯烈风亦是。
花了十天,十万大军才赶到雍州城外的军营集合。
而长侯烈风带着一批侍卫在出发之前,赶去了浮罗山上看了一次。
不是为了看那个村子里的村民,而是要找一个庙。
找了大半天才在浮罗山的山腰上,有一个十分隐匿的洞口,所谓的庙也只是在洞口上方挂了个牌匾,还被树枝挡住,根本就看不出来。
本以为是个寒酸的庙宇,谁知道进去之后,才发现内有天地。
里面用黄泥捏了很多精致的器具,也有供奉的东西,地上很干净常有人来打扫。
而正堂中最显眼的,就是一个戴着红色面具,穿着黑色锦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面具内,透露出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洞口,认真的看着进来的每一个人。
晃眼一看以为是活人,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塑像。
长侯烈风站在了那个塑像前,仿佛在与那双眼睛平视。
过了很久才缓缓抬起云墨,剑柄瞄准了塑像的头,浑厚的内力一发,剑柄就从剑鞘中弹了出去,狠狠的撞在了塑像的天灵盖上。
清脆的一声,塑像的头整个都碎开,剑快速的弹了回来。
与此同时,地幽谷内的迦南夜修,因为长侯烈风这一举动而蹙眉。
原本寄托在塑像上一丝魂念,还未成长,现在就已经消散。
毁掉古神塑像耽误了不少时间,长侯烈风快马加鞭,也是十日刚好与大军汇合。
展逸与尉迟戈为首,二人的精神都是十分不错。
特别是尉迟戈,原本看起来稍显稚嫩,如今过了几个月,黑了点但是身体也有力了些,看起来却是成熟了许多,有了一股少将之风。
“尉迟戈多谢王上的栽培。”
“展逸多谢王上的信任!”
看到长侯烈风,尉迟戈和展逸纷纷下跪。
虽然老主将没有来,但是副将参谋将军师却是都在。
“起身。”长侯烈风下马。
他们分别将拥着长侯烈风进营,而尉迟戈紧随展逸其后作学生旁听姿态。
“王上,这场仗何时打?是否与敌方先行谈判?”追逸问。
副将附和,“若是能提前知道敌方有多少人,孰强孰弱,那这仗就简单了!”这战事宣告的突然,没有看见过敌人就有些莫名了。
这些年來大仗没有,小仗不败,几个将领都不太放在眼里。
放眼望去,能隐藏这么久说明没有多少人。
却不想长侯烈风看着桌上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地图,干脆的将地图合上,沉声道,“这一次的仗,没有方法。”
几人微怔。
“孤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们有何弱点。但是孤可以告诉你们,他们白天不会出现,晚上动作会很快,并且他们不会死。”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不会死?”几人顿时一惊,敌方不会死这怎么打?
“这一次你们的任务就是,防备敌方偷袭,尽可能的活下去。”
听到这几个字,几个人顿时面色沉重。
“这几日你们先操练大军演练夜袭,白日休息,晚上守营。”长侯烈风看了看人,“之后十万大军备用,另外的十万大军一个人带两万。”
“一人带领?”参将一愣,“王上,军师是读书人,身无二两肉,只会些拳脚功夫,带不了人。”
被点名的军师顿时汗颜,不过参将说了实话,他出谋划策还可以,但是拳脚功夫却差得很,若是去带了反而害了无辜性命。
长侯烈风眉头一皱,“军师主持后营。”
“是。”军师后退一步。
周围看了一看,却是差了一个人,然后纷纷看向尉迟戈。
尉迟戈的心扑通一跳,他这进了军营还没几个月,这就能自己带两万兵马了?
“王上,尉迟戈还小,经验不足是否……”展逸估量了一番,尉迟戈只怕差一点。
“前些日子卫国公跟孤说,要求孤替卫央在军营里的青年才俊中找个合适的,所以孤……”长侯烈风堵住了展逸的话。
还没说完就听尉迟戈气势熊熊的吼道,“王上!尉迟戈愿意为大峪冲锋陷阵,绝不退缩!”
除了长侯烈风以外的众人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只看见尉迟戈站的笔直,目光严肃。
再回过头,却看见长侯烈风一脸淡然。
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卫国公家的那位是个整日武刀弄棍的不说,这年岁和尉迟戈差了近十岁!
但是听这话王上都是默许了,又连忙镇定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便让尉迟戈带领一队。”
定了下来,便很快订下作战计划。
第一夜由参将带领两万兵马对阵敌方,另外四队在半里后观看。
由于不知地方具体有多瘦,从第二夜开始。
还有最后五天,士兵们在降临的带领下白日轮班守营帐,晚上操练夜袭,将更好的精神留在晚上。
六月十五,天一黑,众人就开始警惕起来。
追逸召集各队准备,守在半里开外,参将带领着两万兵马齐齐上前,屏息凝视,注意着风吹草动,而长侯烈风亦是跟在两万兵马后方。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四周冷风渐起,明明是夏天,却好像有阴冷之感吹进了骨头里,让众人打了个颤。
前方小兵伏地倾听,半晌后,紧张道,“来了!”
两万兵马顿时列阵。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渐进,众人的面前便出现了多匹黑马,黑马上皆是黑色斗篷白色面具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队伍。
只是这一队人总共加起来不到三千人,但是参将未敢有半点松懈。
看着对方诡异的装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长侯烈风一扫而过,没有一个红色面具。
他果然没有出现。
“冲!”参将等了很久也不见对方有所动作,便己方先手。
既为先手,就是攻方,两万兵马群攻而上,将对方围绕在其中。
只见黑色的马匹和马上的人,一应倒下。
但是很快,却又像没有事一样的站了起来。
参将一刀劈开面前的面具。
白色的面具顿时裂开,掉落在地,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众人惊住了。
面具里,根本就没有人。
趁将士们发呆之际,那斗篷下的衣衫却自己动了起来,长刀划下,砍在一士兵肩膀上,血顿时喷溅而出,白色的面具再一次贴回那黑色的斗篷中。
“先守后攻!”参将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个东西,连忙吩咐。
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自己所见的根本就不是“人”。
面具人倒下又再起,战场中流血伤亡的全是己方步兵。
长侯烈风眯着眼睛看到那斗篷下主导的是一团一团的黑色之气。
寻常人看不见,但是自从他醒来过后,就隐约可见。
这就是戌光所说的邪气?
右手执剑不再客气,冲入兵马当中,墨玉闪着红色的光芒,砍在那些面具人身上,它们就彻底碎掉,黑马也跟着一起,如沙尘一般爆掉。
很快参将就反应过来,“保护王上,只守不攻。”
在墨玉的帮助下,很快地上便只剩下黑色的斗篷和面具,而尸体全是己方。
不过一个时辰,大家的心里却经历一场出乎意料的空间,看着地上的黑衫,心里都有着一丝恐惧,他们到底是在和什么东西战斗?
“清点人数。”
“报,我方损失刚好三百。”
三百抵三千,并应该是捷仗,可是谁都高兴不起来,不知道明天又会遇见什么,又会有多少。
第二天将牺牲的将士都埋掉后,大家休息。
到了晚上由长侯烈风和参将一同领阵,和前一日的时辰一样。
一到时间就听到了哒哒的马蹄声,但是,今夜跟前一夜相比,来的面具人骤减。
数了数,竟然只有三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