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回到驻地,看见家门上锁,看来贾因禾没在家。
到家之后,林若开始洗衣裳。到叶述屋里拿脏衣服时,发现被子和衣服已然拧到一块,林若将它们分开时,掉出一本书。
林若拿起来一瞧,是本《春宫图》林若心想:“能不给我添事吗?”把书往炕上一扔,该干什么干什么。
林若洗衣裳时,兼顾着和“父母说话”,说话内容,向父母报了一遍菜价。但结尾一句是:“贾因禾去找苏野庭了吧,这回是光明正大了。”
驻地的练武场基本是琦剑派在使用,贾因禾来这看他们练功。琦剑派的人,对她也没什么反应。
练功结束后,贾因禾和一个身材娇小,面容可爱的女孩切磋武功。而后,贾因禾问苏野庭:“你是觉得我武功很差,找个小女孩和我比。”苏野庭笑说:“司艺亭,她比你小不了多少,她是长了一张娃娃脸。”
两人坐在练武场,苏野庭忽然冒出一句:“你很像你娘吧。”贾因禾说:“你对我娘有了解?”说着,就地躺下,双手支着头。
苏野庭说:“原先有所耳闻。最近给你上报资料,你娘的事迹对你很有帮助,你娘是当时渔刀派的重要人物,坚决反对渔刀派变成劫匪,也做了很大的努力。死于高处跌落的意外。”
“那不叫意外。”贾因禾想起此事不免心情沉重,语气中就加杂着悲伤和不快。使之苏野庭认为话里有话,转头看向贾因禾。
贾因禾知道苏野庭误会了,又坐起来说:“你一脑子阴谋论,累不累呀!我娘当时虽然有理,但却拿不出解决当时渔刀派问题的办法,失败之后心郁郁结,整天恍恍惚惚的,所以才不小心从高处跌落。可惜我娘连纪老头都没活过,该死的纪昭爷爷。病病殃殃的纪老头,刚把掌门传给我爹没有半个月呢,也是我娘死后不两天。纪老头把我叫过去,说了我一顿,他说这些话,其实是想说给我娘听的。我当时就说:‘我想和我娘说话,都说不上了,你还想和我娘说话。’最后,纪老头问我知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掌门给我爹。我说:‘是因为要报复我们家,还是因为我、我哥和你宝贝孙子纪昭关系不错,难道还是因为你向我娘的理念服软了。您愿意因为什么就因为什么,我没有闲工夫去想。’”
苏野庭说:“他没被你给气着?”贾因禾说:“他还夸我说的好。人家没有时间生我的气,还要留着最后的命好好安排纪昭,让他三整两整,我爹的掌门权利小了许多。后来我想,他把掌门给我爹是认为渔刀派还是要往回拉拉。否则,死得更快。”
今天贾因禾做饭,午时便回伊斧派了。
贾因禾一面做饭,一面和在屋里炕上倒着的林若说话:“下午我回一趟渔刀派。”林若说:“那我上午碰见贾昔禾真够倒霉的,你下午直接和你哥说,你和苏野庭的那点事多好。”贾因禾把头探到屋里说:“你看见我哥了!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林若笑说:“贾昔禾是出了什么事?一年多不见就变了。听你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十年都没见你哥了。”林若话锋一转又说:“归我管的人这时候该回来了,你帮我把叶述屋里,炕上的书拿过来。”
贾因禾一见这《春宫图》自言自语:“我可是多年没见过了。”林若说:“你能注意点影响吗?”贾因禾说:“我在自己家里,说句话还不行。”林若笑说:“渔刀派才是你家,我这是伊斧派,怎会是你家。”贾因禾立即要反驳,一看叶述和叶五平已然放学回来,就把书往林若处一扔。
叶述进屋一看,《春宫图》在这屋,而林若坐在炕沿,一只手搭在身边的炕桌上,脸上并没有生气的表情。地下站着的叶述却感到瘆的慌,感觉林若就像县太爷在审案子一样。
林若说:“怪不得成天回屋早,原来是有好东西勾着呀。”叶述忙说:“师傅你听我说,我们书院有一位同学,他不敢拿回家,给钱就卖,所以我才买的。”林若说:“我是不是还要夸你勤俭持家?”
叶述低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林若脸上的表情有所和缓:“我也没说你什么。”叶述一听,抄起炕桌上的《春宫图》就跑,同时嘴里还说:“它肯定不会再出现在咱家了。”林若说:“谁让你走了,我话还没说完。”
叶述又回来,把书放在身后。这才抬头一看,林若神情已如往常一样,安心许多。
林若说:“你是不是故意给我看的,是有什么寓意?”叶述不明所以。林若又说:“你是不是要拐带哪个小姑娘私奔?你最好立即出发,你走我可省大心了。但是有一条,千万别让人家家长来找我。”叶述说:“哪有这样没边的事呀!昨天晚上就是忘收起来了,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就是单纯的看了看,师傅你要相信我。”
贾因禾在一旁憋不住乐:“叶述,你用单纯这个词,好像不是特别合适吧?”叶述想回两句嘴,可这个局面还是沉默较好。
林若说:“我相信你。下面是对你惩罚的环节,每天练功要比叶五平多练一刻钟。”叶述欣然接受,心里想:“时间长度倒还行,没说惩罚到什么时候,不会等于没头吧。”
回到屋里,叶述松了一口气。叶五平进来说:“曾经师傅让我们改掉说脏话时。有一次,我被师傅抓着。你和我说,应该和师傅这样说:‘我正在研究语言与不雅字眼的关系及效果。’今天你可以说,你在研究绘画。”
叶述说:“多久之前的事,你还记得。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五平笑说:“别瞎扯谎,我十年前可不认识你。”
叶述一屁股坐在炕上问:“你说怎么处理这书?”叶五平说:“扔炉灶里烧了,要不卖给旧书摊。”叶述说:“那就卖了吧。”叶五平也坐在炕上:“你真要拿它招摇过市?”
“原先什么钱没挣过,又不偷不抢,没准真有人拿它研究绘画呢。”
贾因禾回渔刀派本来要从驻地后门走,可是后门上锁不让走人,只能绕远路回渔刀派。
路上顺便跑到斜对渔刀派的鬼林子去看看。鬼林子中间是个池塘,池塘周围人为留了一大圈空地,曾经在这搞过些活动,如今无非长着些杂草。外围长着松、柏、杨、柳等树木。
随便在鬼林子转了一圈,贾因禾便又走回了,回渔刀派的路。
贾因禾刚敲开渔刀派的大门,就听守门人说:“除了你的家人,其他人不能和你说话。我可以带你去掌门那里,但从现在起我不能和你说话了。”
贾因禾嘴上说:“好啊。”心里想:“渔刀派如今都这样了?”
正好纪昭路过,便过来和守门人说:“我领她去就行。”又说:“因师妹,走吧!”贾因禾从门外走进来:“不是除了我的家人,都不能和我说话吗?”纪昭狡黠一笑:“你哥是大少主,我是二少主,姑且算一下你的家人。”
贾因禾顺口说:“你们渔刀派原来如此不讲规矩。”虽是句戏言,可贾因禾说完就后悔了,心里想:“一进门就说‘你们渔刀派’这样的话,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几步走出门洞,贾因禾顿时豁然开朗,渔刀派一幅富足和谐的画面映入眼帘,贾因禾更觉渔刀派作孽不浅。
一边走着,纪昭一边和贾因禾说话。纪昭笑问道:“我听说你赖上苏野庭了?”贾因禾说:“琦剑派的人顶多说我是缠,你倒是用赖,还敢冒充我的家人。”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到贾因禾身边,便喊:“姐姐。”纪昭说:“真家人来了,我这假家人该走了。”
这个小男孩,是贾因禾同父异母的弟弟贾昱禾。贾因禾说:“我的弟弟,还真不错吗。”
贾昱禾的娘也来了,舒嫄,年纪快四十岁了。对于贾天来说,算是年轻妻子。贾昱禾看见舒嫄,又跑到自己娘亲那里去了。舒嫄说:“我可几年没见你,果然是长大了。”贾因禾说:“嫄姨真是错夸了,怎会有人夸我长大了。”
贾因禾又向舒嫄询问贾天的病情,舒嫄说:“现在静养着,没什么大事。”
贾天这个掌门虽已赋闲,但掌门的霸气依然十足。贾因禾一见贾天就说:“爹,其他的那几个掌门,哪有你这范儿。”
贾天没理这茬,直接就跳到她和苏野庭的事上来:“像苏野庭这样的一些人,打心里就会在意识上排斥你,人家永远高高在上。”贾因禾笑说:“把这事忘了吧,我受多大的伤,也会在伤好之后,安然无恙的站在你的面前。你这样闲,有没有失落感?”贾天说:“我这个年纪,武功走下坡路,也该歇歇了。”
一家人吃完晚饭,贾因禾到隔壁,贾昔禾自己的院子里。
贾昔禾要给贾因禾几两银子。贾因禾说:“我们现在过得挺好,倒是想起救济我了。”
“给你些钱,有需要的话,到这些店买东西。”贾昔禾说完,递给贾因禾一张纸,上面写着各种行业店铺的名字,都是与渔刀派有合作的店铺。最醒目的是一个叫正月楼的酒楼。贾因禾说:“正月楼?大正月里开的不成。”
贾昔禾说:“其他的店铺只是和渔刀派有合作关系,只有正月楼给渔刀派分红利,还向渔刀派提供外部信息,是沿果县最大的酒楼。”贾因禾说:“就是去这些店里买东西,没别的事,我就去吧。”
渔刀派现在不练武的人,很多在做手工业,卖到与渔刀派合作店铺。
贾因禾突然想起一事,想问苏野庭的堂妹苏紫的情况,两人的父母都是琦剑派的,在小时候关系便很好。且苏野庭父母双亡后,和苏紫家一起生活,后在投靠渔刀派的问题上分道扬镳。
苏紫投靠渔刀派较早,情况和林若类似,也是父母伤重。渔刀派留下苏紫的原因,是因为苏紫并不学武,小时候学的便是修复瓷器之类的,那时候渔刀派见东西就拿,瓶瓶罐罐,抢的时候就容易碎,又加上要运回来,多有损坏,一时没顾上管,苏紫正好派上用场。
可贾因禾又一想,也问不出什么来,苏野庭又不信又不领情,就作罢了。
贾因禾又想起另一个人,便问:“素镖派的沈仪,她的丈夫王澹,会研制毒药。前两年来这只身犯险,以毒对付渔刀派,被咱们给抓起来了。”
贾昔禾问:“沈仪让你打听的?”贾因禾说:“沈仪可不愿意搭理我。但我知道他们夫妻感情很深,那为什么王澹还来?”
“因为王澹是一个高尚的人。”贾昔禾边说边拿出来两个匕首,外观精美,内在做工精良,材质上成,十分锋利。均是贾昔禾亲自制造,两个都送给贾因禾。
贾因禾看这两个匕首,鞘上的花纹样式风格不同,很容易选出自己喜欢的一个,另外一个像是林若喜欢的风格,想到这贾因禾问:“哥,这两个匕首都是为我做的吗?”贾昔禾直接说:“有一个是给林若做的。”
“我不管你们两个人的事。”
“我也没人送,都给你吧。”
贾因禾把两个匕首都收了。贾昔禾知道贾因禾还是想帮他,否则不会这样简单的就收了,便窃喜起来,当笑容露出时。贾因禾放出一句狠话:“你再笑,我就不拿了。”
“不笑了。”贾昔禾说:“等有了什么事,人心浮动的时候,会叫你回来的。”
“知道了。”
天擦黑的时候,贾因禾从渔刀派的家回到驻地伊斧派的家。
贾因禾看大家都在啃玉米,自己也拿了一个吃。叶五平说:“你回去一定有很多好东西吃,还和我们抢。”贾因禾把渔刀派给的钱拿出来:“够不够买你们门派的玉米。”叶述一看:“你收获不小啊!”
林若说:“没什么事,渔刀派给你钱干嘛。”贾因禾说:“怎么没事呢。”随手把和渔刀派合作商铺的名单拿给林若看,又说了意图。
叶五平不解:“给钱又挣回渔刀派,这不是左手倒右手吗?”叶述凑到叶五平耳边说:“坏人的思维咱们是理解不了,受益就行了。”
林若说:“这张纸有没有嘱咐你藏起来?”贾因禾摇摇头。
“那你自己收着吧。”
贾因禾喜笑颜开地拿出两个匕首:“这是我哥倾力铸造。你喜欢哪个?”林若看了看,说:“真不错。”果然挑了贾昔禾给她的那个。
贾因禾说:“正好我喜欢另一个匕首,我先带我喜欢的,剩下那把给你。”林若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自己的使得很顺手。”贾因禾微笑作罢。
林若想到有一个就是给她的,又一想也许是自作多情。
补文
劫富济贫时。
斜风细雨,林若打着伞东张西望,一会儿伸手接雨,一会儿转转伞。走着走着,看见贾昔禾在目的地的屋檐下站着,林若的行为收敛了。
一步,二步,三步,到了。林若要进去,被贾昔禾拦住。
林若这才知道,贾因禾在里面看秦如云跳舞,看的已经没法专心工作,贾昔禾已经让她专心看演出了。林若说:“那我赶紧进去。”贾昔禾说:“不用了,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里面早已人满为患,你的位置我已经给别人了。”
“那我可以回去了。”
贾昔禾说:“先把罚款交了再走,贾因禾不干活的罚款加上票钱,一共一两银子。贾因禾没带那些钱,她说你带了。”
林若说:“罚怎么多?”贾昔禾说:“你知道这票多贵吗?”林若看看里面:“贵还有这些人。”然后,掏钱出来。
贾昔禾收了钱:“你出门总是带不少钱,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是缺少安全感的表现。”
林若说:“你说的对。不过,心理有小缺陷的人,多着呢。我看你这面色不好,鼻子一抽一抽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是感冒的表现。你还是拿着钱去看病吧。”
贾昔禾说:“罚的钱是渔刀派的钱,渔刀派的钱可不是我的钱。我正要问你,前两天你感冒吃的什么药?”
林若说:“我是自愈的。你还是去看看大夫,给你确诊一下。万一你是遭了报应,得了什么严重的病。”
贾昔禾说:“是应该看看大夫,可下雨我又没带伞,你拿着伞正好陪我去,再加上我的身体条件,这样是不是很合理。”
林若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补文完)
边角余料,不计入正文。
“怎么便宜我可不卖,你看这画工!”
“你不说,这不是你的吗?”
“……敢作敢当,就是我的。”
“现在的孩子呀!原先……”
“原先是个什么时候?我再往原先点,媳妇都娶了。还是单说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