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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巧战便--四两拨千钧(8)

闪电之旅--李怒雪夜袭蔡州

中唐以来,藩镇割据成了朝廷的痼疾。手握重兵的节度使们,父子相代,不听朝廷号令,拥兵自重,时刻威胁着朝廷的安全,一有机会就闹出点乱子给你看看。其中淮西镇就是其中最为桀骜不驯的一个。公元814年,老节度使吴少阳病死,其子吴元济接替。儿子比老子还不象话,竟率军在舞阳、襄城一带烧杀抢掠,还一连几次兵下洛阳,割得朝廷大为不安。唐宪宗几次发兵,花费三年功夫,耗去大量人力物力,仍不能打败吴元济。最惨的是西路唐邓节度使高霞寓,发兵伐吴元济,结果被打得大败,几乎全军覆灭。真是越讨伐,吴元济的势力越大,气焰越嚣张。

无奈之际,宪宗的宰相裴度想起来一个人,觉得他可能会有所作为。这样,就引出了一场巧示无为以痹敌的战斗。

这个人就是李愬。李愬是名将李晟之子,年轻时就随父亲既勇敢坚强,又多谋善战。父亲死后,他从其父荫为卫尉少卿,从此开始了文官生涯,当过晋州和坛州刺吏,因政绩卓著被千为太子詹事。这次在朝廷讨淮西军事屡遭失利的情况下来主持西路军事,深知身上的担子不轻。

公元817年初,李愬率少量军马进驻唐州。上任伊始,就发现这里士卒散乱,前任留下的是…付乱摊子,唐州上下在连败之余,弥散着沮丧畏敌的情绪,军士之中,官衙之内,充斥着淮西镇的奸细密探,真是百废待兴,举步维艰。

看到这种情况,李愬马上表现出懦弱无能的样子,竟公开宣称:

“天子知道我李愬柔弱能忍,才派我来的。我是个文官,来这儿的目的是让大家休养生息,至于打仗的事儿,我可不懂。”

至任之初的日子,李愬整日饮酒取乐,既不训练士卒,也不整理政务,更闭口不谈讨伐淮西之事。朝廷中原来对他抱有希望的人也开始心灰意冷了。只有裴度还相信他。吴元济探知李恝所为,遂不再把他放在眼里,将主力调往洄曲,专心对付北和东路唐军。

其实,李愬上任以后,一天也没闲着,表面荒怠政事正掩盖着他暗中的调查摸底。不久,他就掌握了此间的情况,连淮西派来的奸细,也摸得一清二楚。

在掌握了情况,熟悉了环境之后,李愬的第二步工作是安抚和收买军心。对麾下的将士,他既往不咎,无论过去有过怎么样的劣迹,也一律待之以仁义。将士家中有困难,他就主动派人送去钱米;有人生病了,则为之延医送药。这样一来,将士们都对他十分感激,乐于为他效力。

与此同时,李愬也不失时机地开展了瓦解敌军的工作。淮西军中有不少唐州人,对于他们留在唐州的家属,李恕一概予以照顾,那些叛军将士要想回家探亲,他一律大开方便之门,来去自由,这样不少人因此就不走了。对于吴元济派来的细作,破获后,他一律不杀,发给路费遣回原籍。这些人死里逃生,十分感激,有的就把淮西军的情况告诉李惣。久而久之,李愬对淮西越来越清楚,而吴元济却对李愬如坠五里雾中,一直在想着李愬的懦弱,而疏于防范。

军心稳住了,李愬开始着手整顿军队,训练士卒。他重申军纪,严格训练,依军法斩了几个因故迟到,不遵法度之人。全军上下,以往那种萎靡、疲塌的空气一扫而空,士气为之大振。经过一段艰苦、严格的训练,唐州士兵的素质有了很大提高,这时,朝廷又派来了二千精骑以加强他的力量。于是,李愬开始着手进行军事进攻。

先平外围 招降纳叛

李愬知道自己的实力远不如吴元济,因此,他决定采用刚柔并施的蚕食办法,先打淮西镇驻节地外围的据点。招降纳叛,瓦解叛军,增强自己力量。

李愬第一个要下手的是文城栅。文城栅是唐州至蔡州的必经之地,也是蔡州的门户。易守难攻,驻有几千兵马,号称“铁城”。

李愬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先派兵扫荡了文城栅外围,然后再派出些武艺高强的战士在城周围要路上设伏,伏击城中出来打探军情及掠粮的叛军。

一日,伏兵活捉了叛军将校丁士良。李愬见此人被押上来之后,立而不跪,是条血性汉子,遂离座亲释其绑,以礼相待,丁士良遂降。李愬将他收用在身边,信任有加。丁士良十分感动,遂主动献计说:

“文城栅的守将吴秀琳是吴元济的左膀右臂,但却是一勇之夫,有勇无谋,凡事全靠他的军师陈光洽。而陈光洽又有恃勇轻敌的毛病,喜欢一个人冲阵冒险。如果能抓住他,那么吴秀琳就一筹莫展,只好投降了。”

于是,李愬就派部将马少良与丁士良设法活捉陈光洽。二人带了几百人马,来到文城栅城下,丁士良让马少良指名道姓地单向陈光洽搦战。陈光洽果然按捺不住,披挂整齐,率少数从人杀了出来,两人在城下大战几十回合不分胜负。突然,马少良拨马佯败而去。陈光洽不知是计,策马来追,转过山角,突然一声炮响,丁士良跃马横枪截在他的后面,马少良返身指挥军士将陈光洽围住。陈光洽自知不敌,只好下马投降。

果不出丁士良之所料,陈光洽投降后,李愬再次兵临文城栅,吴秀琳不战而降。吴秀琳降后,受到李愬的礼遇,让他官复原职,仍旧镇守文城栅。见吴秀琳副将他宪颇有才勇,就将他留在身边,赐名“忠义”,于是投降的淮西官兵个个心怀感激,都乐于为李愬出力。李愬向吴秀琳请教征讨蔡州之略,吴认为,若取蔡州,必先得李右不可

李右曾是吴元济父亲的心腹将领。足智多谋,对吴家了如指掌。现在距文城栅60里兴桥栅驻守。李惣决计把他也活捉过来。一日,李愬探知李右正在离兴桥栅不远的村子里指挥士兵抢收麦子。便派部将史用诚率一支部队前去攻击,另在村旁树林里伏下三百骑。等李右收完了麦子,正在捆扎装车,突见唐军杀来,顾右早有准备,拍马迎了上去,挥刀就砍,史用诚接住,两个一顿好杀,史用诚佯作力怯,眼前出现一片树林。李右见树木茂密,疑有伏兵,竟止住不追。史用诚回马大叫:

“叛贼李右,前边有埋伏,你敢来吗?”

转身驰入树林。李右一想,这一定是他在虚声恫吓,所以也策马追入林中,不料一声鼓响,坐下马竟被绊倒,转过几个身高力大的军士,将李右捆绑而去。

扫掉了几个城栅之后,李惣决定对淮西大镇吴房用兵。出兵那天,正好是历书上的“往亡日”,就是一说这天外出极不吉利。将领们都心存忌讳,劝李愬必期。李愬说:

“我是特意挑这个日子出兵的。我们兵力少,如果敌人有备,我们将无法取胜,挑这个日子,敌人以为我们不会出来,疏于防范,我们正好出其不意。”

果然,吴房在“往亡日”毫无戒备,被李愬杀了个措手不及,外城被攻破,死伤千余,其余的龟缩于内城,不敢出来。李愬见状,下令撤兵,大军掩旗而走。叛国守将孙献忠刚刚折损了人马,唯恐见责于统帅,此时见唐军撤兵,以为正好可以乘势掩杀,遂率五百骑出城追了过来,李愬见叛军果然追来,陡然返身,令官军回马破敌,优势的官兵遂将追兵分成两段,一顿砍杀,孙献忠丢了性命。众将领正欲乘胜进攻内城,李恕却止兵不攻。全军退回文城栅。诸将不解其故,李愬回答说:

“现在回攻吴房,守城的残余叛军必弃城西走蔡州,到时候再攻蔡州岂不增加难度?”

再说李右被擒之后,受到李想的盛情款待。在李愬的真诚坦率的劝说下,李右归降李愬。从此,李愬依李右为臂膀,二人形影不离,食共案,坐同席,日夜商议破敌大计。李愬对李右的信任,引起了军中诸将的不满,大家要求将李右正明刑典,为过去战死的将士报仇。李愬见群情激愤,一时难以说服。遂将众将召集于帐下,对他们说:

“即是你们执意要杀李右,那就把他押往长安,由皇上发落吧!”

诸将没有理由不同意这样的处置。于是李愬派心腹把李右送往长安,同时向唐宪宗说明欲平蔡州非借李右之力不可的道理。不久,李右被释回唐州,发在李愬帐下效力。李愬当即任命李右为六院兵马使。把个李右感动得热泪盈眶,从此死心塌地为李愬出力。

冬天到了,淮上正值多雪之季,李右向李愬建议道:

“据我了解,吴元济的主力眼下尽在洄曲,守蔡州的都是些老弱病卒。若我军乘大风雪袭取蔡州,那么吴元济唾手可得。”

李愬刚好也在考虑这个问题,闻言笑道:“巧极了,我也正在这么想呢,我们是不谋而合呀!”

于是,二人合计了一个十分周详的雪夜袭蔡州的计划,全军上下,除他们俩外,谁也不知底细,如果一旦泄密,就会前功尽弃。

雪夜袭蔡州

公元817年隆冬时分,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天,大地一片银装素裹。李愬密点精兵一万令李右为先锋,乘夜顶风冒雪向东挺进,半夜时分,抵达光桥栅一线,旋即封销道路,不许任何人出入,派兵堵住洄曲通向蔡州的通路,稍事休息。天一黑,又出发了。

风雪夜里,雪大路滑,将士们人衔枚,马去铃,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夜里行走,不少人一人一脚踏空,跌下山谷丢了性命。到现在,诸将也不知今天这是干什么去,纷纷来问李愬,李愬毫不在意地回答说:

“我们要进蔡州活捉吴元济。”

众将大惊失色,感到此行凶多吉少,有人甚至沮丧地说:

“这下可中了李右的奸计了。”

也难怪,吴元济一向百战百胜,李愬上任来是多有斩获,但从未与吴元济本人交过手。这一下冷不丁地就要打吴元济,弄得大家心里七上八下的。但是,事已至此,有进无退,大家只好勉力向前。

大军一夜冲寒冒雪,疾行七十余里,抵达蔡州城下。风雪中的蔡城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李愬下令:

“不许出声,违令者斩!”

可是战马却不听号令,有的发出了嘶叫。李愬唯恐被城上守军听到,急忙命人将城外的鹅鸭棚中的鹅鸭轰起,让鹅叫遮掩马嘶。

其实,蔡州守军此时全都沉在梦乡里,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唐军会乘这种天气来攻城,只有几个更夫,听到了城外的鹅鸭叫声,也不以为意。

李愬命军士凿墙为坎,逐级向上攀登,登城之后,杀死尚在睡乡的守军,大开城门,唐军一涌而人。

这里,在牙城里的吴元济正在做梦,噪杂的人喊马嘶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还以为是城中犯人闹事,或者城外吴军前来索要寒衣,及待明白过来,已经被团团包围。吴元济衣衫不整,急率亲兵抵抗,死不投降。

李愬见吴元济已成釜底游鱼,还要负隅顽抗,分明是在指望洄曲的主力来援。于是,他派人在蔡州城内,找出了洄曲守将董重质的家属。李愬好言抚慰,明白告诉他们既往不咎,只要立功,还可受赏。写信一封交董重质的儿子给其父,让他劝他父亲投降。

没有多少日子,董重质之子带回了他的父亲,入帐请降。李愬令其官复原职,前去招降吴元济。吴元济见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泪如雨下,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响。李愬挥军猛攻,百姓也搬来柴草堆在牙城门下,放火烧门,吴元济亲兵死伤殆尽,不大会儿功夫,那个一度不可弓世的淮西凶神就成了李愬的阶下囚。

坐在槛车里的吴元济,死活也想不明白,他怎么稀里糊涂就当了俘虏,在这之前,他连愬的面也没见过。可是正经仗也没打过一次,却败得如此之惨,如此之彻底,莫非,这个李愬会什么法术?

简 评

李愬的胜利,主要靠“伐谋”,其次是“突然袭击”。所谓“伐谋”,就是招降纳叛政策,逐一地,以小带大收降叛军将士,不顾内部反对,待之以礼,委之以重任。这样做一石二鸟,既壮大了自己,获得了叛军可靠的情报,又瓦解了敌人军心士气。藩镇割据,本来在气势和道义上就低一头,他们是实际上的叛军,可却不敢丢掉唐朝的旗号。李恕看准这一点,以“归顺”的攻心战瓦解对方,对方将士见降将个个均得重用,自然动摇。所以,李愬破淮西,真正用兵打仗的时间并不多。手握吴元济重兵的董重质,也就是一纸劝降书加上儿子的哭劝就收降了,若无前边降将的例子在,成功不会有如此之速。其二,李愬突然袭击战术运用得好,隐蔽、机密、迅速、待敌人醒过来,大局已定,是偷袭战少有的成功战例。

滚滚大江闻鼙鼓--宋金黄天荡之战

南宋小朝廷偏安江南之后,金兵并不放松对其的军事压力,自建炎元年以来,连续三年兴兵南下。只要秋高马肥,也就是金兵肆虐之日到了。

心胸狭隘的宋高宗赵构,抱着苟且偷安,得过且过的心理,对金卑辞厚帛,退避忍让,以求换得一时之安。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南样的防御支离破碎,贪生怕死之徒盘踞朝野,当然抵挡不住金兵的进攻。

公元1129年秋,金兵又一次发动大大规模南侵,主力由完颜 宗弼(即金兀术)率领,十万铁骑,自建康,镇江一带渡江,宋军主力不守江防,龟缩建康,结果被杀得大败,只剩下少数中级将领如岳飞等还在坚持抗战。金兵得胜之后,直奔临安,宋高宗吓得弃城而逃,一路狂奔至明州,金兵紧追不舍,宋高宗又乘海船浮于海上。金兵无船,且不习水战,乃罢。转而大掠江南,自称“搜山阅海”,然后满载抢掠的财物北返。

不曾想,几支义愤满腔的队伍正在归途等他们呢!兀术之师先是在常州,镇江一带被岳飞军截杀一阵,好容易摆脱了岳飞,来到江岸,发现江面上,巨舰如云,一杆帅旗,上书一个斗大的“韩”字,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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