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千回到杂志社,默默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开始工作。宁静和赵菲菲等人心里面满肚狐疑,但却不好意思问出口。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宁静和赵菲菲多少还是能够猜到的,对于周若千再次的“一夜未归”,肯定是和那个男人脱不了干系。但至于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或发生过什么,她们就都不得而知了。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宁静见周若千差不多恢复到平时的工作状态的时候,她才走过去像往常一样乐呵呵地聊起天来。
“你知道吗若千,你昨晚那么早离开真是可惜了。好戏都在后头呢。”说着宁静扬起眉毛看向赵菲菲和曾奇白。
“我错过了什么?”周若千放下手中的活儿,抬起头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虽然,脸色还是有点苍白。一双平日里水灵灵的眼睛,今天却显得毫无生气。
“唉,哪有什么好戏。”不等宁静发话,曾奇白倒自己开口了。看他今天的样子,十足的一个打败仗归来被痛骂一顿然后彻夜未眠的失落将领。
“你还好意思说,你都不知道你私闯民宅给我带来了多大的痛苦!我昨晚一直被我爸妈当犯人一样审问到凌晨,一会儿问我他是干什么的家在何处今年贵庚一会儿又怪我说有男朋友居然都不带回家云云,我都快被折腾死了。天呐奇葩哥,你这招阴人的手段也太高明了吧!?”赵菲菲激动得从座椅上跳起来,用一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表情望向曾奇白。曾奇白别提多害怕了,双臂紧紧搂着自己往后退了几步,“淡定,淡定啊菲菲。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啊。”
杂志社里其他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有人还喊到,“奇葩哥你惨了。取经道路无数,你偏挑最难的走。”
对这种混乱局面,周若千一般都只能充当路人或看客的角色。她淡淡地笑着,眼睑低垂着,面无血色,看上去非常疲累。宁静见此,走过去把周若千从椅子上扶起来,让她回家去休息。
周若千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区里的一个亭子里静静地坐着。亭子外面有老人在练跳舞,还有小孩子成群玩耍。偶尔有小孩儿玩得太凶不小心摔倒在地,会有迅速出现的母亲焦急万分地将之抱起。
紧紧抱在怀里,微笑着唱歌哄他。
那个画面,如此温馨。温馨到让人嫉妒。
周若千就那样看着,疲累得全身无力,闭上眼睛渐渐沉睡。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周若千醒来的时候,周遭已全无人影,唯有夏末午后恋恋不舍的蝉鸣在耳畔萦绕不断。
命运的安排真是让人觉得可笑。似乎周若千接下来的人生里,再也无法摆脱严迟照这个紧紧相随无处不在影子了。
周若千站起来的时候,正好与站在亭子外的严迟照四目相对。午后慵懒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那本来硬朗的轮廓,稍稍显得柔软了些。
“你忘了拿药。”严迟照走进亭子,把一袋东西放在石桌上后转身便走。
看他越走越远,周若千像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打开包包翻找钱包,她的包包大而乱,钱包没找到,不小心蹭掉在地上的老古董手机却响了起来。
是黄阿姨。
“小千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妈妈她终于肯接受住院治疗啦。”
“那就好。她……现在情况怎样?”
“医生说虽然已经到了晚期,但是也别太悲观,还是有治愈的可能的。只是……”
“放心,黄阿姨,医药费我会尽快给您汇过去。”
“诶,好的。慢慢来不用急……”
“谢谢您,黄阿姨。”
挂掉电话后周若千又全身无力地摊坐在了亭子中间的石凳上。用手撑着下巴,一脸愁容。怎么办呢,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呢。她看着眼前的那袋药,嘴唇微微抿紧。
在亭子外的某片树荫下,严迟照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就那样远远望着周若千,眉头紧锁。
他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睛,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暗下去。
周若千。我该拿你怎么办。
恨不得,爱不了。
我该如何才能把你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