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杨子末的姑姑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名叫杨玉环,玄气已经修炼到了武者后期境界,资质在整个家族中都算的上是相当不错了,也正因为如此,家主一直把她留在家族中,没有把她嫁出去。
修炼玄气之人,在后天之境一共分为六个境界,最低级的便是基础玄气阶段,基础玄气一共十层,不同的人资质不同对玄气的感应有很大的差异,所以修炼起来快慢天壤之别,大多数人在二十岁之前就能够把十层基础玄气修满,完成后天第一个境界的修炼进入到下一个境界。
修炼完基础玄气之后依次是武徒、武者、武师、大武师、武尊这五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前期、中期、后期三个层次,随着修炼境界的提升,每提升一个层次的难度也会增大很多。
当玄气修炼到武尊之时,便可以在重阳城披靡一方了,这里的三方家主也都是武尊境界的存在,高高掌管着这座小城,只是可惜,到达武尊境界之后他们呆在世俗中再难突破,要想突破只有到传说之中的先天秘境之中才有机会,可是世俗之中的人又怎么会这样容易进入到先天秘境呢!
二十五六岁达到武者后期境界,这种修炼速度的确超越了一般人一大块,不过与一些天才相比还是相差很远,只是在杨家这种水平就算是资质极好了。
四岁的时候杨子末的父母就离开了人世,从那时起,那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就一手照顾大哥大嫂遗留下来的侄子,要不是有她,杨子末的生活状况不可想象,甚至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一个问题。
杨子末半晚上一直都没有归来,姑姑杨玉环心中非常焦急,这么多年对这个侄子的照顾,甚至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看着杨子末被欺负她的心中也是一阵阵的酸痛,可是这个孩子又是这般倔强,从来都不曾对她说起过被欺负的事情,就连这一次杨子强抢了他暗中喜欢的一个女孩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真怕杨子末有什么想不开的,所以一直没有能够入睡,等待着他的归来。
……
进入杨子末的房间中,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杨子末肿胀的脚腕上。
借着淡淡的烛光,清晰看见肿到碗口粗的脚腕,像一只紫红色的肥猪蹄,她不觉有些心痛起来。
看着姑姑关切走到自己身边,杨子末勉强咧着嘴笑了笑,他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自己,所以他眼中原本所有的悲伤都深深藏了起来,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有丝毫的破绽。
姑姑同样也了解他,只是两个人心照不宣。
杨玉环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脚,杨子末立刻疼的裂开了嘴,不过却是笑着裂开了嘴,就像一个小孩子不听大人劝说伤到了自己,尴尬笑着等待接受教训一样。
“伤的不轻,很可能骨折了,明天早上我去找人来给你看看。”
杨玉环仔细看了看他受伤的脚,美丽的大眼睛上两弯眉毛微微蹙起,美妙的气质散发出来,让人止不住想要贴近来深深吸一口气。
即使如何美丽,姑姑也不会勾起杨子末心中任何邪恶的想法,姑姑的美丽在他心中是一种神圣,超越外表,超越一切的神圣,只能够真心来守护。
“嗯”
杨子末微笑着点了点头,像一个懂事的孩子,犯错后没有做任何的狡辩一样老实。
“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不要轻易走动,明早我再过来!”
杨玉环认真嘱咐了他一遍,起身离去了,毕竟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杨子末早休息,轻轻关上房间门,深深叹出一口气。
姑姑走后,杨子末也脱了衣服吹灭蜡烛躺进了被窝中。
躺在被窝中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大脑中不觉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在酒馆中喝酒的状况。
“一个人的资质可以改变!而且那位老前辈说过要帮助自己改变资质的。”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叫人怎么忍心来相信这是假的,他心目中宁可相信陪他喝酒的那个老头是真实存在的。
他不想思考现实,因为在这个梦中他已经寄托了太多的渴望,十六年的人生,自他记事起也有十几年的岁月了,所有的渴望他都深深埋藏在内心之中,而今天下午的这个梦,同时激起了内心中所有的期望,梦醒之时若是心中所有的期望都变成绝望,他真怀疑自己那时还能不能继续在这条人生之路上坚持下去。
思绪渐渐沉重,整个人似乎都在远去,沉没在一片安静的黑色冰冷苦海中,睁开双眼,四周黑漆漆的,除了冰冷的苦水什么也没有。
黑色的海水像是蚂蚁一样一口一口蚕食他的身体,他清晰感觉的到这是一个令他疼痛的世界,似乎整个人都会被周围的一切吞噬,一点一点残忍地撕裂皮肤饮血噬肉慢慢痛苦死去。他想要把疼痛大声喊出来,可是张开嘴巴的时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尽的黑色冰冷海水从他的嘴中灌了进去,冰冷贯穿筋脉夹杂在每一滴血液当中,整个人像是自内而外被冰封了一样,只感觉到了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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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清早。
今天是办喜事的日子,远远地锣鼓声传遍整个杨家,喜庆的气氛游荡在空气当中,除了杨玉环和一个大夫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杨子末得了一场大病。
“刘大夫,子末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站在床边的杨玉环面色焦急地看着正在为杨子末把脉的刘大夫,刘大夫自凭有些医术,很久以前就拜入到了杨家门下,专门给杨家一些玄气水平低下的年轻子弟看病,毕竟玄气水平高的人有深厚玄气护体,是基本不会得病的。
刘大夫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虽然他的玄气修为也是极差,不过凭借一手好的医术还是很好立足在了杨家,可是今天他为眼前这个半死不活的后辈把完脉后,非但丝毫不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连如何用药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怎能不让这个自称医术高明的大夫尽显尴尬。
“他浑身虚烫,病根并不是在受伤的脚上,应该是身体内部引起的。”
躺在床上杨子末闭着双眼紧紧咬住牙齿,嘴唇附和着整个身子不住颤抖,很明显他正在承受很大的痛苦。
“您快救救他吧!”
杨玉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柔弱望着刘大夫,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明显在祈求他。
“哎!”
刘大夫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到杨玉环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来开口说些什么,狠了狠心还是开了口。
“说句实话,我行医四十年却从未见这种病。”
“我先开一副退烧的药,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听着刘大夫的这一番话,杨玉环的心像是被一只魔手给撕出来一样,感觉整个人失去了一大半的生机,握起处于昏迷中的杨子末的手,滚烫的手掌在她的手中不住颤抖,想起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由自主大颗的眼泪从眼角哗哗流了下来。
“说不定家主会有些办法能够帮他!”
看着这个女子伤痛的样子,刘大夫忍不住在一旁说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