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寒双手负立,任风雪吹打,就在这时,他的眉心之处,玄妙之门洞开,识海之中,一个一寸大小,与他一模一样的小人凝练成型。他盘坐在识海深处的万物祭坛上面,双手十指绕动,演化世间万法。祭坛之内,混沌青莲摇曳,混沌气息垂落,环绕在那一寸大小的秋若寒的周身,气息神秘圣洁。突然,那一寸小人的眼睛猛地睁开,两眼冒着精光,仿佛有有射破宇宙虚空般的威能。
秋若寒叹了口气,十年潜修,玄妙三次洞开终化神,且一步走到巅峰。此时他身上的气息再变,不仅有万物生灭的气息,还充满了轮回的味道。
秋若寒礼了礼破烂的衣衫,就要回到虚无境内。突然,一道凌厉的掌风迎面袭来,秋若寒身影如闪电般急退。那道身影更快,秋若寒右手五指并拢成掌,掌刀劈出。那人攻来之掌绕了个圈,袭向秋若寒面部。
秋若寒身体后仰,同时左腿横扫而出,与那攻来之掌碰在一起。气劲相交,激起阵阵狂风。
二人拳掌交锋,奇招猛出,于空中腾挪盘旋,于群峰之间穿梭,瞬间便是几十回合。显然招式对攻,二人斗了一个不相上下。
那来人见招式上不能取胜,便是一只手背负于身后,一只手划动,一时间天地万物于掌间浮现,形成一片天地牢笼,向秋若寒笼罩而去。
秋若寒则是双手旋转,如绽放的莲花,于周身形成万千剑气,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一时之间,那天地牢笼竟是化作虚无。
可这时,秋若寒才感觉到危险,这时他仿佛处于一片虚空一般,世间一切都要归于虚无。周围一切流动着毁灭性的力量,仿若虚空乱流。
秋若寒暗道是自己轻敌了,不过他走的便是有无之道,这时他双手绕动,结出繁杂之印,轮回之道出现,充满了古朴沧桑的意境,秋若寒此时周身流转轮回之光,众生万物生死相转,万物复生,虚无牢笼就这般被打破。
来人便是苏君河,他知道那天劫就是秋若寒弄出来的,他有心试秋若寒的修为。只听他哈哈大笑道:“十年不见,你的修为又精进不少!我这虚无牢笼之法,还没见过如你这般破法的!”
秋若寒行了一礼,也是笑道:“前辈修为更加不可测了,只是微施薄力,就让我忙了个手慌脚乱的。”
苏君河笑道:“你这小子就是圆滑,我已经出了两分之力!以你化神修为与我斗法,还斗了个旗鼓相当。我看你的法确实厉害得紧,同一境界中,堪称无敌!”
秋若寒失笑道:“万法相生相克,茫茫宇宙,无边大道,强者众多,谁敢妄称无敌?”
苏君河大笑道:“没想到你有这般见解,同辈之中已是难得。”
秋若寒忙称不敢,随后二人纵谈大道。秋若寒修道时间甚短,但是遇得名师,眼界自是开阔。苏君河已是活了上万年的老怪物,生活阅历丰富,探寻大道万年。更是堪称一本活着的历史宝书,一时间,二人不分年龄老少。把手谈道,甚是忘年之交,可谓亦师亦友。一时兴奋之余,便是纵谈了三天三夜,才堪停了下来。
二人站起身来,联袂走向虚无境内,谈笑轻松自如。看得虚无境内的弟子是目瞪口呆。他们自然知道二人是何人物,但是他们以前都是不怎样看好秋若寒的。
他们认为秋若寒修为相貌都不如自己,却是讨得二姑娘的欢心,暗骂大白菜被猪给拱了。此刻他们不得不佩服秋若寒,不过不是佩服他的实力修为,而是他的马屁功夫。显然这老境主也被秋若寒给哄住了,那神通功法岂不是要啥有啥?唉!他们叹了口气,只怪自家的祖坟没有冒青烟啊!
秋若寒与苏君河却是不管众弟子的看法,也不不管他们的想法,只管向后殿走去。不多时便是穿过一道石桥,绕过一座楼阁,沿着大道直走,绕过一座小山,便是来到天香苑。
天香苑是苏启明一家的起居之地,也是一处难得修炼之地。里面奇花异草无数,风景格外秀丽。
秋若寒同苏君河走进苑里,苏柔云和众多小辈便是迎了出来,都一一向苏君河行礼。苏柔云的小孩子脾气又犯了,她直接挽住苏君河的手,吊在苏君河的手臂上,像是在打秋千似的。苏君河大笑,轻轻地弹了弹苏柔云的额头,谈谈笑笑的走进大厅,其乐融融。
罗战和柳天行也在,罗战于十年前于秋若寒等众人来到虚无境的,后来两人过了几个月便是走了。可是雨诗菲还在虚无境内,柳天行要再来便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会把罗战给拖来。这一晃就是十年,可是十年依旧如是。
两个月前柳天行又想雨诗菲了,于是跑到九天界去找罗战,说是出去闯荡去。十年以来,柳天行每次都是这句:出去闯荡去!罗战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于是这次他就不干了。柳天行死缠烂打,罗战依然说不行,柳天行眼珠子一转,有些心痛道:“天下酒楼的一坛千年的百花酿如何。”
罗战一听,眼睛顿时大冒精光,吞了好几口口水,才道:“当真?”
柳天行暗骂一声酒鬼,随后心痛道:“当真!”
罗战哈哈一笑道:“成交!”
天下酒楼位于天阙城,是中州的中心之地,是天下商盟的产业。内有不少名酒,不过最为有名的便是“百花酿”。其实百花酿并不及秋若寒在南荒万山城“从此醉”酒楼中喝过的“醉红尘”。天下商盟也是找过季东海,要买他的酿酒秘方。季东海却是摇头笑道:“这酒于中州酿不成,在南荒也是不能多酿制。”
原来酿制“醉红尘”的春白牡丹之花蕊、夏之青荷之花蕊、秋之黄菊之花蕊、冬之红梅之花蕊,及其七十二味珍奇药材之精倒是容易取得。但是万山城城外玉女峰下的“玉女灵心泉”便是条件苛刻了。此泉水要在春季早晨太阳未升之前取之才为最佳。其他季节时间取之,便是失去韵味,而且不能多取,若是多取,其韵味也是失去。最为重要的是:此酒也只有在南荒的那种天气候之下,窖藏才能成酒,且窖藏年限只宜为九十九年。多了和少了,酒的味道都是不同了。
所以此酒弥足珍贵,一个初到的客人只限卖一坛,而起所谓的一坛,也只是有两壶酒的样子。到后来去的常客,也是每天只卖半壶了。
而且此酒一杯便值百金,就算是天下商盟家大业大,一坛酒就要几万金的价格,也是有点吓人。最重要的是:季东海并不打算将此酒广泛销售,他认为只有懂酒的人才配喝此酒。但是有好酒不拿出来,别人不能尝到,又怎知是好酒?于是他才定了卖酒的规矩。而且价格奇高,纵使那些为显身份奇高,要来摆显一番的人,也是望而却步。所以他的酒楼的生意并不是很好。也只有那些懂酒的人,才会甘心为此复出重价。
此时罗战看着柳天行,轻声念叨:“一千年的百花酿啊!”然后吞了一口口水。柳天行听得身体打颤,他真想一巴掌就把罗战拍死算了。
就在众人谈笑之时,苏启明协同凌月霜走了进来,众小辈连忙起身行礼。二人走到苏君河身前,也是行了一礼,随后分居而坐。
凌月霜看了苏启明一眼,二人同时点头,随后向苏君河道:“师父,我与师兄十年前定下,十年后让我们的弟子切磋,如今十年之期已满,今天便是来完结此事的。刚才我与师兄还说没一个见证人,现在师父回来,便是再好不过了。”
苏君河看了二人一眼,随后笑道:“好啊,好久没热闹看了!你们按你们的意思做便是了。”
苏启明和凌月霜都恭敬的答了一声:“是!”
苏启明道:“这次比试只是想检验你们这些年来学了多少东西,并不是争强斗狠。我们都是虚无境的弟子,弟子间虽有竞争,但是一定要团结。我希望你们这次输了的自己去反省,不能妥气,强者都是有过失败的,谁能言语一生不败?赢了的不要骄傲,继续努力。须知与你们对役只是虚无境的师兄弟姐妹,而你们的目光不是局限在虚无境。”
随后苏启明看向苏柔云道:“云儿的万世花就不要用了,你若是使用。那切磋的意义便是没了。”
苏柔云点头,随后笑道:“我们只有五人,爹爹有六个徒弟,干群架是干不过你们,单打独斗你们也是多了一人,这怎么比啊?”
苏启明听得额头直冒黑线,什么叫干群架?随后瞪了苏柔云,苏柔云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而其他人却是强忍着不敢笑。李思琪闻言,却是笑道:“师妹说得不对,我们虽然人少,干群架也是干死他们。”
张牧和李锐都是额头上都是直冒黑线,他们知道李思琪的奇葩之处。可是这是在师父师母面前啊!你也得收敛点才行。
凌月霜看了苏君河一眼,颇是尴尬。他知道李思琪是天性使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且是怪计奇出,每次都能把张牧等人搞的是惨不忍睹。
而她已经是上万岁的人了,每次看到小辈之间玩闹,她都会露出会心的笑容。会想起小时与众师兄弟学艺之时的情景,心里满是怀念。于是便不去管她,此时没想到在苏君河的面前,她依然是口无遮拦。此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苏君河这时却是哈哈一笑道:“有魄力,这小丫头有些意思。”
苏柔云一直以师姐自居,但是李思琪却是这么想:“我比你大,叫师姐怪怪的,于是每次都是叫她师妹。”
苏柔云这时瞪着李思琪道:“是师姐。”
李思琪则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便是站在一旁扭扭捏捏的不再说话,不理会瞪她的苏柔云。
秋若寒这时也是摇头失笑,李思琪和苏柔云都奇葩得很,凑在一起,天下不大乱,那才奇怪。
苏启明和凌月霜见到苏君河没生气,都是松了口气。不过二人都想到:“云儿说得没错,差一人,这还真不好比。”
随后二人都是看向秋若寒,其意思便是已经明了。
秋若寒知道他们的意思,不过说实话,季麟等人的修为虽然都已经到了真灵之境,唯独苏柔云依然是洞虚巅峰。
苏君河自是知道秋若寒的意思,随后向苏启明和凌月霜,再看向白羽舟道:“羽舟你就别参合了,你在里面如不是遇上云儿,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思。”
苏红玉则是有些感慨,这些年来她一直苦修,修为更是胜过苏柔云很多。可是苏君河的话却让她有些无力,显然苏柔云的修为虽然不如她,但是其实力却是超过了她。而且曾经与她不相上下的白羽舟也是超过了她,此时她只能徒叹奈何。
白羽舟看着苏红玉,自是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站起身来,向前一步恭敬道:“请师祖允许,我想与秋兄弟切磋一番。”随后转向秋若寒道:“还望秋兄弟赐教。”
白羽舟这些年来虽然修为精进,但是每一次秋若寒带给他的都是震撼。隐隐间,他把秋若寒当成了修炼之道上的“一道关卡”,秋若寒在他心中的阴影挥之不去,这些年来的努力,便是为了要与秋若寒一较高下。
秋若寒知道白羽舟的想法,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让这个天子骄子产生了心魔,若是心魔不破,修炼时容易走火入魔,那是非常可怕的事。他与这几人的关系都是不浅,心中想到:“这次帮他一把吧!”
于是他站起身来,向白羽舟一抱拳道:“不敢,切磋倒是可以,谈不上什么指教。”
白羽舟听到秋若寒的话,知道他是答应了,随后看向苏君河,只等他的答复。
苏君河看了秋若寒一眼,秋若寒向他点头,他便是知道秋若寒的意思,随后道:“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