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拓拔野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去靠近她,他想: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他挣脱不掉,也不愿挣脱......
“来!喝杯酒吧!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拓拔野勾唇一笑,从腰间取下酒袋。
“我......不会喝酒......”涟城面对拓拔野递过来的酒袋迟疑着。
“不会喝最好,那样才醉的最快!”拓拔野说的理所当然。
听着他的话,涟城竟觉得他说的出奇的对,既然清醒着也是难过,还不如快快的醉了,忘掉一切烦恼。
“好!我喝!”涟城不在犹豫,接过酒袋就是一大口,酒味呛的她微微皱眉。
“这样才是我认识的岳涟城嘛!”拓拔野拍拍她的肩头,拿过酒袋也是一大口。
“你这个酒.....真的难喝。”涟城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这个酒可是宫中的贡品,难得的佳酿,你竟然说难喝!”拓拔野不满的回到。
话说完,拓拔野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无奈的摇摇头,一个从来没有喝过酒的人又怎么会懂得这种佳酿,跟她争论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我怎么喝不出来?”
像是要验证他的话,涟城拿过酒袋又是一大口,酒一股吞到肚里,酒味上窜到鼻子,让鼻子酸酸的,胃里也好似着了一把火,一瞬间热了起来。
随后,喉咙渐渐有点回甘,涟城不由轻点一下头,心中赞叹:这酒确实是好酒,自己的脑子在一瞬间都通透了。
涟城虽然没喝过酒,可她的酒量并不差,就像是天生的一样,她与拓拔野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直到酒袋快见了底,直到涟城喝醉。
她的小脸蒙上一层粉红,喝醉的涟城开始坐不稳,身体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无法控制的左摇右晃,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许多深藏在脑子里的东西全部涌了出来。
“你!”涟城摇摇晃晃的站起,又站不住的坐下,手指着拓拔野,胡乱的说着:“知不知道我的天命预言是什么?为男定江山,为女祸天下!多么可笑的一句话,居然还有人相信,关键是,我也相信,呵呵!”
涟城醉了之后说了好多,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断断续续的,但拓拔野都认真的听着,也基本猜的的出她说了些什么。
她一直听信天命,并潜移默化的将它当做自己的信念,为心中的信念付出所有,可当信念的崩塌,她为之努力的一切也都付之一炬。
涟城混乱的将心底所有的东西都倾吐出来,然后轻笑一声,自嘲的说一句。
“这些......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她突然笑出声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容,双肩不住的颤抖,她大笑的声音逐渐转为嘤嘤的哭泣,她哭泣的声音让人听了是如此的心痛。
涟城不知不觉抓住拓拔野的衣衫,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现在的她急需一个怀抱。
拓拔野并没有回抱她,只是任由她抱着,他静静的望向天边的月亮,眼中除了平静在没有其他,他拿起酒袋,饮上一口酒。
涟城累了,她睁着朦胧的双眼望向拓拔野,他的面容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尤其好看,让她不由扬起嘴角。
“拓拔野,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涟城就似醉似昏的闭上双眼,没有一点顾及和防备的昏昏睡去。
拓拔野低头看一眼她沉睡的模样,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只能哭笑一声。
他哭的是,她就在这么高的地方睡着了,自己该怎样将她带下去,笑的是,她就这样靠自己肩膀上睡了,对自己也是十分相信吧!
“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
对你的感情又该怎么办才好......
接下来的日子,涟城放下所有的一切,不再关心不属于自己的事情,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也不去查找箴言的下落。
恰巧不知是什么日子,日理万机的岳厉山也在家中,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即使倾城不在,也算是团圆。
“阿城,多吃一些,这样身体才能好得快。”柳画眉将菜夹到涟城碗中。
涟城没有动,静静看着面前的勺子发呆,她伤大好时握着筷子的手不断颤抖,差点把饭碗给摔了,母亲便不敢再让她用筷子了,怕她见了难过。
“娘,我想用筷子再试一试。”涟城轻声说着。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恢复不好了,不可能再像当初一样了,可她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她不能因为拿不稳筷子就永远用勺子,涟城平静很久的心渐渐出现了一丝躁动。
“筷子?”柳画眉犹豫一下,却还是将筷子递给了她。
涟城伸出手,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指尖的发抖,但是她还是将筷子握在了手中,手虽然不断的抖动,可筷子依然在手中,柳画眉不由松一口气,一旁坐着的柏氏也将心慢慢放下。
涟城伸出手去端前面的饭碗,就在碗要被端起的那一刻,她的右手突然的抽痛,紧跟着碗筷一同掉落,瓷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随着饭碗的粉碎,里面的饭菜散的满地都是,顿时一片狼藉。
柳画眉怵然心惊,慌忙拉起身边的涟城后退一步,生怕她受到刺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反应,岳厉山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从前几乎战无不胜的人,现在却成为了一个连碗筷都不能用的废人,大约涟城心中也是痛苦的。
“阿城,碗碎了就碎了,在盛一碗便是了。”柏氏柔声说着,曾经一心顾念岳家荣誉的她,现在只有满心希望自己孙女好起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啊!阿城,在盛一碗便是了。”柳画眉温柔说着,生怕涟城多想。
相对于大家的紧张,涟城只是平静的看着,好似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一样,没有心慌,没有愤怒,没有激动,有的只是平静和冷漠的心。
下人即刻收拾好所有,所有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涟城重新坐在了桌前,柳画眉一脸心痛的望着她。
明明涟城就在这里,可是她仿佛已经走了好远好远,任谁都追不上她的脚步,她将自己锁在一个没有人可以触及的地方,她就在那里静静的呆着,可能有一天她想明白了,她就能走出那个地方,若是想不明白,她就呆在那里,谁也帮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