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老爷子的寿宴办在中盛集团旗下的一所豪华酒店,今天是大年初六,是舒舒和阮缪晖交往的第7天,她以阮缪晖的女友之名受邀参加。
在舒舒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家里附近的一个阿姨养了一只很小的狗。小狗不到两个月,喜欢冲舒舒蹦哒,很受舒舒喜爱。后来小狗总是不见踪影。有一天,放学回家的舒舒忍不住问主人,阿姨说小狗死了,有回晚上突然不吃饭,第二天就死了。 舒舒默默地从她家院子走出来,看着天空突然大声哭出来。是不是任何事都是有预感的,包括相聚、离别与死去。
在阮家老爷子的寿宴上遇到沈辰楚,印证了舒舒这几天的忐忑是有道理的。
并且,舒舒很快理清了沈辰楚与阮缪辉之间的关系 —— 兄弟。
当阮家老爷子在台上介绍家里的两位孙子时,舒舒几乎是愤怒离场。
阮缪辉快速抓住舒舒那只细小的手臂,她转身,迎上满是愤怒的目光。
她冷笑一声,气息从鼻孔散出,更像是在自嘲。自从沈辰楚离去,舒舒就为自己注上了“不可回收”的标签,她是被丢弃的玩偶,连拾荒者都不肯就近。所以,现在阮家两兄弟联合上阵轮番耍弄吗。她看着他,只是沉默,嘴角呈现自嘲的弧度。
他看着她,清瘦的脸孔努力营造出不屑但丝毫无法掩饰内心苦涩的神情。
“怎么了?”最终,他问。
“哈!”舒舒被这么一问,当即笑出声来,原来恶作剧的人装无辜是那样可笑。她认真观察一脸疑惑的阮缪辉,心想,究竟是要如何演练才有如此精湛的演技。对视了几秒,舒舒突然甩开阮缪辉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阮缪辉的手像只失去重心的垒球在半空中抛出一个弧度。
一头雾水的阮缪辉有些恼怒,不做任何解释的舒舒前一刻还在身边充当甜蜜恋人的角色,现在却成了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冷漠的女人。
而在阮缪辉的生活里,早已习惯了他人的离去。在他看来,放任远比挽留要轻松得多。
这一幕,显然被不远处的沈辰楚察觉。
也许是和舒舒在一起久了,所有的习惯、动作,甚至表情,都极为相似。他举着手中的香槟酒杯走向阮缪辉,杯中金色的酒液随步伐摇晃,此刻的他又是崭新的,全身名牌加持,嘴角上扬,神情自负,慢慢停在阮缪辉对面,凑近他,慵懒地耳语道:“怎么,你就那么想要我的东西,连我丢弃的你也要。”
虽然沈辰楚的话语慵懒,词字高傲,但失去舒舒的痛,坚决不是一两天能够治愈的。每个人都自恃演技高超,却仍逃不过眼神的出卖,在说“丢弃”两个字时,双眼也是带着无尽的痛楚。
阮缪辉双肩一抖,瞬间明白舒舒为何愤怒离去。突然,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荒唐。
在被大火烧毁原本的家之后,他在孤儿院度过漫长而阴暗的童年,直到被阮家老爷子接到阮家并对外宣称他是阮家长孙,他就开始过着安稳却傀儡的生活。现在沈辰楚回到阮家,要回了原本不属于他的一切,但他傀儡般的生活并未就此结束,在阮家被逐渐轻视也使他心灰意冷。
阮缪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是的,在沈辰楚面前,他只能永远靠后站,阮家这样庞大的国度都只能由沈辰楚操控,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王。他无力辩驳,他所追求的家庭、社会地位,以及女人,跟正常人一样都是那样自然的事,但那一切又刚好都是归属于沈辰楚,因此显得他的动机不那么纯粹。他像一个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