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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市场化的写作,重视通俗有趣

在短篇小说《小镇生活》中,韩寒曾经这样不无讽刺地写道:“有些博士其实见识没有多少长进,只是学会了怎么把一句人都听得懂的话写得鬼都看不懂。”这段话可说是很典型地反映了韩寒在写作中注重作品通俗性的特点。作为一个体制外自由作家的韩寒,韩寒的创作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市场化写作,这使得他十分重视作品所能带给读者的感受。他主张文章应当尽可能的“直接”,以方便读者的阅读理解。

韩寒也很重视作品的趣味可读性。在他看来,阅读趣味就是作品的一切。韩寒曾经说:“我不喜欢自己的文章写的特别冷酷,我觉得读者看不下去,是一种失败,哪怕讲的是一个很深的道理,这些道理再对,都无非是一些普世价值的东西,当然就要把它讲的很有意思。所以我害怕读者会看不下去,我会拼命的想,要如何把文章写的有意思,我把每个读者都当成将要去见的女朋友,我要表现的让她们不讨厌我。”例如在语言风格方面,韩寒对自己有一个要求:“如果一百行里还没能让读者笑,那么这一段就是非常失败的,非改不可。”

《独唱团》杂志在编辑风格上,尤其强调趣味性。韩寒说:“一本杂志最重要的是公平、公正、自由和有趣,而往往知识分子杂志都不是特别有趣,如果没有趣味,就算其他三点做到了,也会削弱里边的意愿,谁愿意一天到晚看宪法呢?它很正确,但它很无聊。”

一些人希望韩寒将《独唱团》办成纯粹的批判性杂志,对于这种阅读期待,韩寒明确地予以反对:这样的杂志,不但不能起到推动社会发展进步的作用,而且毫无意义,顶多是一个个人发泄的渠道。更关键的是,没有可以持续发展的商业价值,这种个人发泄也长久不了。

韩寒对作品通俗性和趣味性的强调,与他对文学的特定看法也有关。在他看来,不同种类文学本质上都是相同的,受不受市场欢迎反映的是作品优劣而无关乎层次的高低:“任何文学都是纯文学,只要你写出来了就是文学,哪怕是博客。我不懂什么是纯文学什么叫不纯文学,……纯文学(作家)现在有种自欺欺人的意识,就是纯粹为自己商业上的失败找理由。”韩寒所以不承认纯文学,是因为在他看来,不管在任何文学那里,意义始终是第二属性,文学的本质在于文字及其组织:“文学首先是文字的学问,其次才是意义,因为你想表达任何意义,都是被政治利用,即使你是一个反动的人,也是被另一种政治所利用,所以我认为,意义这个东西是其次的东西。”早在《自己的问题》篇中,韩寒就曾表达过对文学的类似看法,而且还在这一看法的基础上对文学作品的层次高低做了划分:“文学其实就是文字的学问,小说的第一等就是文字里可以让你感受到一种情绪,第二等就是文字本身非常好,第三等就是所谓的‘文以载道’。”韩寒还认为:“一个作家必须要拥有独特和出色的文字技术和文字风格,这是所谓的思想性和感情真挚所不能代替的,这也是汉字的魅力所在。”正是从这种观点出发,他才一直对于巴金、茅盾等现代文学前辈,以及很多当代作家的不无政治化的“文笔差”表示非常不屑。

韩寒的这种强调文学作为艺术本体价值的文学观,与著名美学家朱光潜的观点不谋而合。朱光潜认为过于注重内容而忽视文学作品的艺术表达,是一种文学上的低级趣味:“离开艺术,内容本身就可以使我们爱好或厌恶,那自然也是常有的事,但那并不是艺术观点上的好恶;我们要爱它恶它,并不一定要在艺术作品中去找它。许多伟大的作品所用的材料都很平凡,许多美丽的作品所用的材料都很丑陋。艺术之为艺术,并不在所用的材料如何,而在取生糙的自然在情感与想像的炉火里熔炼一番,再雕琢成为一种超自然的意象世界。”

韩寒重视作品的通俗性和趣味性,也和他对网络时代读者多元阅读趣味的认识有关。例如在解释《独唱团》杂志的用稿标准时,他曾这样说过:“有时你用的稿子越脑残可能越好,读者未必和你在同一个审美水平上。”

★韩寒小贴士:

歌德说,我们若喜欢自己的价值,就得首先为社会创造价值。本质上来看,人所以会受到其他人的热爱,是因为有值得热爱的品质。所有年轻人都想出人头地,但我们能为其他人奉献什么样的产品呢?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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