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她俩从小就好得跟什么似的。”陈妈比划着说：“那时她们这么大，一时不见都不行。”
“那你找找三丫头问问。唉，啥时家家都有电话就好了。”
陈伯说：“电灯电话，那是共产主义了。”
陈妈翻了老伴儿一眼对老院长说：“他一天到晚就会摆乎。他杨妈病的厉害不？”一边说一边看日历，嘟囔着三丫头今天当班儿呢，陈伯已经戴上老花儿眼睛，哈腰从茶几下层摸出一个翻卷了边儿的小本子一边翻一边说这有三丫头的单位号码。
听说爱云当班，老院长很失望，还是记了号码，赶紧回办公室打电话找爱云，当听说爱云家有杨雪办公室的电话时喜出望外，忙问爱云能不能回趟家，爱云笑着说杀鸡焉用宰牛刀，给顾新华打个传呼就齐了，顾新华在市里呢。再三说，叔你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说得老院长眉开眼笑，心事一下子就落了地了，连声夸好闺女。
爱云撂下电话抓着棉袄一边穿一边往外跑一边骂这该死的天怎么越下越大了，赶到总机时身上头上已经落满了雪花。她向当班的话务员说明了来历，给顾新华发“有急事，速回电”的传呼。
爱云发了传呼就在总机等顾新华的回话，左等右等，也不见回话，气得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王八羔子又死到哪里去了”，一边又打传呼：“你老婆要死了，速回电”
传呼一发出，不到五分钟顾新华的电话就来了，爱云劈头盖脸把他臭骂一顿，然后让他回家拿号码去。
爱云骂他的时候，顾新华没敢多言语，当听清原委后非常不耐烦地说：“你家那个小姑婆就是事多，瞎逞能！我没空，我今天有场，我们经理请一个重要的客户吃饭，让我陪着喝酒！”
“你这是什么话？”爱云火冒三丈，一下子提高嗓门，冲着话筒喝道：“你就知道喝！赶快回家拿去，就在我床头柜抽屉里的那个本子里。”
“我喝怎么了？又没喝你的！”顾新华却提高了声音愤愤地说：“你看看几点了，就算我赶回家找到号码，人家杨雪也早下班了，找谁去？当初要安电话你怎么说来着？三千块钱就跟要你的命一样，死活不肯，现在知道着急了吧？哼，再说了，人家进了机关后和你联系过吗？认识你是老几了？尽拿热脸贴人家凉屁股。”
“姓顾的，你什么意思？你别蹬鼻子上脸，我告诉你，我就不信离开了你这地球就不转了。给个痛快话，你去不去？”
“三姐三姐，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见他们两口子在电话里吵了起来，话务员忙劝解。
顾新华也不含糊：“你有能耐你去，我没空，我不去！”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你给我等着，明天咱们再算账！”
爱云放下电话，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对小赵说：“你看这个熊孩子，不给跑腿就算了，还怨我不肯安电话，那一个电话要三千，一年的积蓄呢，咱又没有啥事，安哪玩意儿干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