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和如冰一前一后的回来,正好碰上青衣还在。
见他们回来了,青衣起身向我告辞。
“青衣……如焉……”,我想说些嘱咐的话,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青衣俯下身,握着我的手:“不用担心,现在的如焉,已经没人会再想害她了。”
心里安慰的同时,又是一阵酸楚。
轻浅不了解我为什么伤感,只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
“小姐,这笛子?”她忽然激动的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尧风送我的那根玉笛。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她,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就一根笛子。
“是‘清幽玉笛’吗?”,她凑近了,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圈。
清幽玉笛,这笛子的名字?难道它还有出处?
“是它,是这根,怎么变成了这有?”她激动得自说自话。
和轻浅相处这几天,知道她性格内敛,有这样激动得情况很少见。
“有什么问题?”我问。
“我以前看到的时候是一根颜色很纯净,没有一丝瑕疵的玉笛,整个笛子都是碧绿的颜色,而且那颜色鲜脆欲滴,很漂亮。现在这上面不知道粘了什么,斑斑点点的,远没有以前的好看。”说着,将笛子拿去了蜡烛边仔细查看去了,“我拿布擦擦看,看能不能擦掉。”
“轻浅,你以前就看过这笛子?”
“嗯,是去年风王从南唐回来的时候送你的生辰礼物。”轻浅擦拭着玉笛,头也不回的回我。
“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我问。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睛里的光随即熄灭了下去,拿着笛子朝我走来。
似乎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好像又有些防备着。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如冰,如冰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
我示意她小声告诉我。
轻浅坐在我床边,感慨道:“小姐和风王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真好。”
想起了尧风的话,脸一热,心里暖暖的。
“轻浅,跟我说说,我和风王以前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小姐喜欢小动物,王爷为了让小姐开心,不远千里亲自跑去白狼山,花了几天几夜,活捉了一只雪白可爱的貂送给小姐,小姐给它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雪乌’。”轻浅的声音细细柔柔,我像是听故事一样。
“雪乌?很漂亮?”我问。
轻浅点头:“极漂亮,而且很通人性。”
我眼睛发亮的看着轻浅,“那它现在在哪?好想看看。”光想想它的样子,都是可爱的,心里极度喜欢。
轻浅面色一僵:“小姐进宫的时候,它就不知所踪了。可能是回到它原来的森林去了吧。”
我有些失望的敛下了神色。都说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无欲则刚。
没事,反正本来就不属于我。
“轻浅,我到底是怎么进宫的,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轻浅低头继续擦拭玉笛,嘴上回道:“小姐自小中了梦蛊,情绪大动的话,就会忘记以前发生的事。”
“情绪大动?你是说我进宫的时候……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我问。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我,自己记不起来,也没人能问个明白,看着轻浅,好像看到了希望。
“老爷去世,所以小姐伤心,导致的情绪大动。”轻浅说。
原来是这样。
尧风说我父亲是因为一场意外去世的,“轻浅,我父亲出了什么意外,让他……”。忽然心里一阵莫名的难过,却是说不下去了。
“王爷经常带小姐去苦情湖,那里有很多传说,小姐总喜欢缠着王爷给你讲故事。王爷曾给小姐做了架秋千,小姐笑得合不拢嘴,每日都要坐上一回才肯罢休。小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王爷都一清二楚。小姐和王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如今能结为连理,老爷在天之灵,也是欣慰的。”青衣说,“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去当值了,晚了那小六子又来光顾我们了。”
提起小六子,轻浅脸上的无奈让我发笑。
“去吧,多穿件衣衫,外面冷。”
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想着轻浅的话,想青衣、如焉,想尧风。还想到了尧泽。
那晚的尧泽,让我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对天下的责任心,对弟弟的爱护。尽管尧风一再让他失望,他依然在最后原谅了他,其实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冷漠。
可是为什么他可以对如焉那样狠心,难道一开始对如焉就只是做戏?
德妃那儿呢,曾经那么宠爱,为何最后会是现在的情况。
帝王的爱难道都这么短暂?
还是从来没有真心爱过?
尧泽,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一会儿重情重义、手足情深,一会儿冷酷冷情。
室内忽然传出的动静让我从思绪中清醒。
如冰翻来翻去,睡不安稳,被子因为她的折腾有半边掉下了床榻。
这几****几乎都没睡安稳,心里好像有许多的心事。
我也没找着机会跟她聊聊。
掖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床,一只脚一只脚的移动,幸好没人看见,否则脸就丢大了。
背后的伤扯着疼,好不容易直立起来,走路的步伐都不敢太大。
这一次可真是痛够了。
想给如冰捡起地上的被褥,好不容易走近她,才发现,弯腰,这么简单的动作,我做不来。
稍微弯下去一点点,背后牵扯得好像把皮要拉开了一样,钻心的疼。
咬着牙再坚持弯一点点,全身都痛得冒汗,大口大口的吐气,好不容易平缓头晕的症状。
好傻,上面不行,可以改下面嘛。
将腿岔开一些,慢慢蹲下去。
臀部巨疼……硬撑着捡起了被子,给她盖上。
全身出了一身大汗。
“你……”,身后忽然传来如冰的声音。她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我尴尬的笑了笑,慢慢挪回我的床榻。
一会儿后,她问我,“要不要喝水?”
我惊异的看着她,她穿着里衣站在桌前,手上拿了茶杯。这是她第二次这么主动问我话。我下意识的点点头。
就着她的手,喝完了整杯水。“谢谢!”朝她笑了笑。
她没说话,放下杯子,披了件衣衫打开门走了出去。
想关心下她为什么睡不着,话到了喉咙还是没说出来,也许,她并不愿意让我知道这些。
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迫不及待到外面走了一圈,狠狠的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鸟语花香、凉风清爽。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躺床上了,太难受了。
还是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感觉。
可以毫无顾忌的走,大声的说话,做一切想做的事。
好好转了一圈,回到房里,如冰正坐在桌边发呆。
“怎么了?”我问,端起手边的茶杯一口饮尽,还是觉得口渴,连续喝了三大杯。
如冰看着我,眼神有些讶异。
我想是见我刚才喝水的样子不太好看吧。
我呵呵一笑。
如冰披了件衣衫又出门了,对于她这么晚出去,我已经习以为常。
拿出尧风送的笛子,走到窗户边,随口吹了一首曲子。
心情异常好。
快要深秋了,天气还这么热,不过就走动了一下,吹了首曲子,就全身热了起来。
自从好些了之后,就让轻浅回去好好休息了,她这段时间白天忙手里头的事情,晚上还要赶过来照顾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辛苦得很。
到院子里吹了下凉风,倒是觉得燥热散去了不少。不一会儿功夫,又热了起来,这热度还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回到屋里,几乎喝了一壶茶还不解渴。
好热,好想脱衣服。
“嘿嘿,夜诗雅,杂家看你这次还怎么逃?”忽然有人闯进了我房里。
仔细一看,正是上次被我惹毛了的梁公公梁光也。他来干什么。
“‘神仙粉’的感觉如何?是不是躁动得只想让我……”,他淫笑得口水都要流了出来。
我一惊,心知自己这种情况已是大不妙。本来就知道梁光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一看,分明是给我下了药,这卑鄙无耻的阉狗。
想杀了他的冲动都有,这么无耻的小人。
果然是小人不能得罪啊,如今这个房间就我和他两个人,他上次已经知道我会点武功,应该是早有防备的,外面说不定有他的人,我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故作镇定道:“神仙粉?”
“你没听过吧,杂家今儿就教教你,你也是个有福的,这可是娘娘们专门用来吸引皇上的,今晚倒是让你先尝了这味,保管你有了第一次还想要第二次,哈哈,不过放心,只要你乖乖跟着本公公,自然让你快活似神仙。”说着又奸笑了起来,细长的声音十分刺耳,让我很想抽他。
竟然给我下了****。
难怪这么热,这么难受。
他什么时候下的,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压根没跟他接触过。
不对,茶,茶壶里的茶。
我激动得走到桌边,看着茶壶里空荡荡的白色茶壶底,一阵眼花。此时意识有些涣散了,想闻闻茶壶有没有****的气味,手不受控制的发抖。
身上已全被汗湿。
热,热得像被架在炭火炉上烤一般。口干舌燥,体内有股陌生的欲望让我头脑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