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非礼勿视。
很快,斐凝香恢复镇定,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水,一边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道:“好啊,好啊,算你狠,来人,上藤条,沾上盐水。”
有人应声捧上一根被油浸得黑黑的藤条,交到了斐凝香的手上。
她拎着藤条甩了甩,空气中炸了一个爆响。
楚狸往旁边躲了躲,躲在了柱子后面,露出一个脑袋:“喂,你不会真动手吧,我告诉你,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还不去找真凶?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才是真格的。”
“哼,你当然会这么讲。”斐凝香仍往前走,脸上笑得很狰狞。
楚狸摆了摆手:“别说我没警告你,你现在的做法会给你带来麻烦啊,一个侍妾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敢对一个王妃用刑?”
这句话好像起了作用,斐凝香脚步停了一下,但是她扯了扯身上的湿衣服,很快开口道:“我可是领了王爷的命,不管是谁人做的此事,我都有资格管的,难道王妃的意思是,王爷在这个府里没有地位吗?他的话我们不该照做的吗?”
“胡扯。你如果再动手,休怪我不客气呀。”楚狸想,你也不看自己是做什么的,自己连鬼都不怕,还怕你不成。
她的表情刺激得斐凝香失去了理智,她举鞭上前就抽,楚狸闪身灵巧地躲过,鞭子在地上抽起一道灰线,烟尘飞起,呛人口鼻,家丁往后退了退。
斐凝香一击未中,她显然糊涂了,竟然没让人将楚狸绑上,现在盛怒之下,好像更气得昏了头,高举着鞭子追着楚狸打。
楚狸身形灵活,绕着柱子跑,气得斐凝香更是暴跳连连,嘴里喊着别跑,楚狸暗笑,不跑等着让你打呀?你当别人都是傻瓜?
地上的有一条铁链,它一端连在墙上,另一端正好在柱子旁边,楚狸奔跑间看到,计上心来……
围着柱子又跑了几圈的她,突然好像体力不支,蹲了下来,一个劲的喘着粗气,对面的斐凝香看到,嘴咧了开,脚下也开始加速,冲了过来,就在她眼瞧着到了近前的时候,蹲在地上的楚狸突然拉起铁链往后猛退几步,铁链绷直瞬间高过膝盖,而加速的斐凝香看到铁链已收步不急,只得往高一跳,此刻的楚狸一笑,又往高一提,铁链又增高了几厚米,就是这几厚米,跳起来的斐凝香再换不了动作,被绊个正着,人一下子飞了出去,啪地一声,她翻滚了几下,然后伏在地上,能有半分钟没动静……
一旁的楚狸有些害怕,自己不是把她给杀了吧?
旁边的家丁上前两个,呼喊她,她仍没动静。
楚狸见状也近了前,将她翻过来,此刻她双眼紧闭,鼻孔没了呼吸。
那一下摔得太狠了,把她摔死了?
楚狸嘴里念叨着你可别死、你可别死,往她人中掐了下去,用了很大的力气,当作报仇了,终于,斐凝香喉咙一声响,哎哟一声,叫了出来,楚狸将她捞了起来,放在旁边的破椅子上,自己也累得直喘:“我警告过你的,我可是说了不客气地,我不可能站着不动让你打是不是?换作你,你能吗?至少你得求饶吧,可是我这个人脾气臭,从不求饶。不求饶就得跑不是?如果这次你真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你尽管找我报仇就是,我这个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鬼地。还有啊,你好好歇着吧,明天再查真凶好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吱一声,也许我会帮你。”
斐凝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给她,自己使劲地喘着气,眼神越来越狠。人中的红掐痕也跟着她的喘息而一动一动的。
楚狸悄然往后退,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斐凝香现在看起来象个疯子,她先出这个屋子再说吧。
家丁见她要出去,立刻移到门口,把门给堵了上。
这群混蛋!
定是让斐凝香给收买了,竟然帮一个侍妾也不帮正室。
楚狸用冷冷的目光一个个瞧了过去,他们有的低下头,有的看向她身后,没人敢与她对视。
斐凝香这会儿终于还了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来人……今天就到这里吧,为了防止王妃逃跑或者想不开生出事端,把她带到我的房间。”
“我不去。”楚狸飞快地道。
“这件事你……做不得主的。用绳子绑上,等王爷明天回来,让王爷自己审吧,我要休息了。”她说得很虚弱,貌似善良地看着楚狸笑了。
楚狸心里打鼓,难道她被自己给整服了?
不过,如果绳子把自己捆上了,便是一个小孩子自己也对付不了的。
她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恢复了力气,还不得把自己给杀了?要是直接杀了倒好,她只不定想到什么恶法子来整自己呢。
想着她捡起鞭子,四下抽去,打得一群家丁抱头鼠窜,然而,很快,他们捡起棍子,木板等物抵抗,那鞭子竟然不结实,抽到一个木板上,断了,这下家丁们来了精神,几下便把她逼到了墙角,楚狸看着眼前那些混蛋的脸,叹了口气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终于她被捆成了粽子,被人推到了斐凝香的住处。
那是一间柴房,屋子里除了灰味便是霉味,蜘蛛网挂满房梁,她不知道在她的院子里还有这样破败的屋子,难道是为了处罚丫环们特设的?
躺在柴草上的楚狸突然想到自己怎么还想这样无聊的事情,想想眼前的事情,简直让人欲哭无泪呀。
这会儿,谁会来救自己?这个王府里对自己最好的就是冬兰了,可是她身份卑微,自保尚难,又怎么来救自己?
那个王爷吗?
他既然派了斐恶妇来,又怎么会再来救自己呢。
那个斐恶妇会放过自己吗?在自己在这里安静地呆上一夜?呵,估计那是做梦,她要是那么善良,自己怎么能跟她结梁子?第一眼见她,便知道她是个虚伪作做的女人。
这时,门响,换了一身服装的斐凝香走了进来,这是一身利落的黑色裙装,仍是她一惯的着装风格,腰身纤细,胸脯高耸,里面的艳色胸衣若隐若现……
显然斐凝香恢复了力气,正嘴角带笑,笑得楚狸后背冷嗖嗖地,终于,她露出她画皮的鬼魅脸孔,不装柔弱也不装清纯,她说的让王爷来审等等,那都是鬼话。
当然这鬼话自己也没真信,但是谁让自己好虎抵不过群狼呢,逃又逃不掉,被人捆个结实,知道早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了,还当什么米虫,看来占小便宜吃大亏呀。
斐凝香笑呵呵地蹲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她面前,那是一个油布包,她抬起素手,轻轻的将碎发弄到耳后,接着动作优雅地慢慢展开布包,随着她的动作,楚狸的心脏越跳越快,呼吸也急促起来:那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大大小小的针!能有几百根!
此刻它们正闪着冷光,好像在向她示威!
天,难道她是容嬷嬷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