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再说话,斐凝香开了口:“怎么?你在等什么?你以为我会给你面子吗?你算什么呀,还是那句话,你不过是一个丫环,连个偏房都没熬上,怕以后也没这个机会,我求求你,快别让我发笑了。今天我笑得够多了,再笑下去,我怕肚子会痛的。还有啊,不会你也对王爷抱什么幻想吧?”
芯莲面色一僵,但仍是道:“斐主子说笑了,奴婢哪敢有非份之想,奴婢只想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好啊,你也说你份内的事情,这件事情是你分内的吗?你好大的胆子,真不知道自己斤两。”斐凝香冷哼着道。
“奴婢知道这不是分内之事,但是冬兰哭诉,奴婢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想着这其间是否存在着误会,便来瞧瞧,不管怎么说,这尊卑有别,奴婢是知道的,也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显然斐主子您的行为有些欠妥,应该再多思量才是。”芯莲说完,镇定地看着斐凝香,眼里没有一丝惧色。
疼得快晕过去的楚狸没想到芯莲还有这番胆识,心里感谢她两次三番地替自己出头,那回巴豆的事情也是多亏有她,这回她又出面,显然是冬兰扯她来的,但一个丫环能敢于直面这么凶猛的主子,得多大的勇气呀。
但很可惜,她的这番话对斐凝香一点作用没起:“芯莲,你是在教训我吗?呵呵,我还是那句话,你最好识相些,你在这里这些时日,也不是不了解府内的情况,最好别站错队。如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虽然我不过是一个侍妾,现在王爷怎么待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王妃是什么状况你也该清楚,王爷什么时候待见过她吗?你认为你这样替她出头,她会有报答你的那一天吗?”
声音里透着警告。
芯莲摇了摇头,看着斐凝香叹了口气,一躬身:“那既然斐主子主意已定,奴婢就告退了。”
“这就对了,这里的情况,你最好当作什么没看到。”斐凝香一副胜利者的语气。
冬兰喊了声王妃,想要往屋里冲,被芯莲扯着走了,远远的还听得见冬兰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门被啪的一声甩上。
楚狸更加绝望。
一头扎在干草上喘粗气。
斐凝香似乎被刚才两个丫环气到了嘴里道:“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她又抽出一把针,一边咬牙切齿,一边一根一根地象站排一下,扎在了楚狸的后背上,这回动作很慢,扎完一根,直到纱衣上透过血,才扎第二根,而且还找着间距,扎得偏一点又抽了出来,再瞄准位置扎下去……
楚狸的嗓子已经哑了,舌尖咬破,嘴角流出了血,虽然疼,又不敢躲,一滚便会让旁边的针扎得更深,她就在那里更挺着,尖叫着……
满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沾到地上的灰,整个脸上全是泥水,再看不出本来半点白晰。
没走出两步的冬兰又听到楚狸的惨叫声,不禁求助地看着芯莲……
芯莲深吸了口气,扯着她往景王的房间方向走去。
***
楚狸痛得半昏迷的时候,又听到门响。
然后听到一个男声响起:“住手,你在做什么?”
声音很熟悉,她疲惫地睁开眼睛,看见炎夜陵站在了屋内,光影打在他的脸上,俊眉玉面,如一尊静美的雕像。
斐凝香见他进来,立刻语气温柔地上前:“王爷,您回来了,臣妾完成了您交给的任务,是王妃她下的药。”
“不是我。”楚狸在旁边抗议道,虽然声音很小,但炎夜陵仍是听到了,他看了她一眼,俊眉挑了起来,但没理她而是接着对着斐凝香道:“既然查到了,怎么没回我?”
“王爷,臣妾累了一个晚上了,您还这样凶巴巴的。”斐凝香叹了口气,扶着炎夜的胳膊撒着娇。
炎夜陵嘴角上扯,勾起一个邪笑:“那该如何对你?你说。”
斐凝香一听低下头去,好像很害羞的样子:“王爷真坏,臣妾才不说。”
半死的楚狸仍敏感地捕捉到了空气中的肉麻因子,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真厉害,针扎不死自己,倒想来恶心死自己。
“不说别后悔,我倒问你,何苦再这样折磨她?”炎夜陵突然板起了脸孔,让斐凝香愣了。
她好像没有适合他的变化,一时间眨着眼睛没接上话来,楚狸在心里暗暗地笑了,她还真笨,看不出来眼前的男人根本不是她的菜吗?
终于斐凝香还了魂:“王爷,在您眼里臣妾这会儿怕成了折磨人的恶毒妇人了,您若知道实情,定不会再怪我了,我是真替王爷着急,在景王府内,怎么会有这么凶险的事情,王爷,你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下去吧。”
“有话明说就好。”炎夜陵叹了口气。
躺在地下的楚狸正好得以喘口气,伏在地上装死。
炎夜陵见到她没动,抬腿踢了她一脚,楚狸痛得嘶了口,转过头来:“你们继续,当我空气。”
炎夜陵咧了咧嘴,随即咳了一声,右手摸着鼻子,看着楚狸,表情有些僵。
楚狸见状,忙又脸朝下,不去看他,免得又惹火烧身。
炎夜陵眸子眯了眯,盯着蜷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儿。
斐凝香见他的注意力放在楚狸的身上,那目光中透露出来的一种兴趣让她不喜欢,不禁拉了他一把:“王爷,您可有听臣妾说话?”
“什么?”炎夜陵扭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一种不耐烦。
“王爷,姐姐看起来那么善良柔弱,可是有一件事情您想都想不到。”
“有话快说。”炎夜陵语气更加冰冷。
楚狸发现这个男人脸很酸。她倒有些佩服斐凝香了,这么难侍候的男人,她在他身边怎么呆来着。
“王爷,她不承认下药,但是,我有证据,有很多人都听到了她的话,她亲口承认自己下的药。王爷,还有您想不到的事情。”斐凝香眼珠一转,现了一丝冷意,冲门外喊了句拿进来。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很快一个丫环捧了个托盘进来,那上面一把小匕首,长不过两寸,闪着幽蓝的冷光,楚狸看到了,头咚地扎到地上,心里哀叹了一声,他们把行刑工具都拿来了,看来,自己是活不过今晚了。
索性不再说话。
看看这两个男女怎么编排自己。
“王爷,这是臣妾在王妃房中搜出来的,这上面可是淬了毒的,您猜这上面是什么毒药?”斐凝香道。
在自己房里?
“你阴我!”楚狸终于明白喊道,她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还这么狠毒,自己上次整她不过用的是巴豆,她倒用上了毒药,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
“姐姐莫激动,搜这证据的时候,可是有无数双眼睛看着的呢,就连冬兰也看到了,您抵赖可是不明智的。”斐凝香冲她一笑道。
“快说,上面是什么毒?”王爷冷冷地道,眼睛看着斐凝香,是嫌她太罗嗦吧。
“是蓝衣。”斐凝香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神情很怪异,但那样子除了诧异,还好像有邀功。
楚狸听不懂,难道是毒药的名字?只是为何毒药叫了衣服名?
“蓝衣?”炎夜陵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看向楚狸:“你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