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班委会的组织下,全班同学都高高兴兴地溜旱冰去了。本能大家都玩得挺开心的,却被单军和藤花扫了兴。也不知怎么了,单军这人真有点好心没好报的味道。在溜冰的时候,他细心地照顾着藤花,担当着保姆的角色,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他心中的这位公主。
藤花却一点也不领他的情,动辄就呵斥他,惹得单军气得像冬眠的蛤蟆似的。其他同学都有点替他打抱不平了,免不了要说上藤花几句,但这藤花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谁要他那样的呀!”
单军被气懵了,把藤花丢在一边,闷驴似的走了。
在回校的路上,我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心里在想,这女人呀,大概有的要宠,有的要棒,这藤花也许就是属于那种要棒的。
下午,我们在阶梯教室听了一个作家的讲座,讲座的题目是《女人与文学》,他的观点不外乎两条:一切文学都是因女人而产生的。一切女人都是文学的附庸。说实在的,在他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引经据典、自圆其说、张冠李戴、偷梁换柱、掩耳盗铃的讲话中,我一直都有一种想呕的感觉,对这家伙也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晚饭后,听陈皮说,今晚准备在班上举办一个舞会。心里很快便有了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想借此为自己有点失重的情绪提提火,升升温。
但陈皮又神神秘秘向我们透露说,这个舞会是专为做讲座的那位作家举办的,还说这家伙是院长大人的同学。当我得知这一内幕信息以后,心想,这家伙该不是想让咱班的女生成为他的附庸吧,也该不会是想让咱们班的女生为他的创作提供灵感吧。
正因为我心里对他有了这样那样的一些揣测,当舞会正点举行的时候,我就像警犬似的盯着这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心里在想,一旦这仁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越轨行为,我就会扑上去抓他一个现行的。但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这家伙居然一个晚上都是以看客的身份坐着。尽管也有几个自以为有几分姿色的小女子款款地向他毛遂自荐,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我心里倒是有些不安了,开始怀疑起自己来,莫非是我的企图被他嗅出了一点什么,但是我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一幼稚想法。
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呢?难道是想学姜太公钓鱼?这种想法似乎也不能成立。要不然,那几个自入狼口的姑娘是不会被他打发走的。
最后,我似乎有了一种醍醐灌顶般的大彻大悟,这家伙也许就是那种柏拉图式的主儿。
春去夏来,这一向单军开始犯起了迷瞪,那张脸就像那四季更迭的大自然一样变来变去;脾气也变得特别的大,就像那夏天的太阳雨似的,几乎把全寝室的人都得罪了。见他像火药桶一样,大家也算知趣,就尽量让着他。他似乎也感觉了这点,倒也变得安分起来。慢慢地,一直都很活跃的他反而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相反,另一个人却显得很得意,比前一段精神多了,一副情场得意的样子,尽管他刻意地不使自己表露出来,但是我们从他春风得意的脸上找到了单军前后判若两人的原因。当然,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林浩。
今晚是林浩的生日,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也不至于被胜利冲昏头脑,理所当然地客客气气地在外面摆了一桌。
当然,被邀请的除了一位神秘的女宾以外,不外乎是本寝室的所有患难兄弟。只是那单军借口没来。
这位神秘的女宾其实也并不神秘,她就是我们的滕花同学。她的到来,也并没有给大伙带来多少意外,只是因为其身份的突然变故而使大伙感到事情有点扑朔迷离,进而显得有点神秘起来。
这伊城确实是一个适合酒鬼安居的地方。酒桌上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第一条是酒喝得尽兴的唯一标准是杯盘狼藉后有没有人喝醉?若是有人喝醉了,这酒也就尽兴了。第二条是开头三杯酒和最后的大团圆酒是谁也赖不掉的,只要你承认自己下面还有那根棒棒。因此,在这个地方,能把自己喝醉的就是英雄。否则,不管你多狠,都只能归于狗熊一类。
菜端上来以后,大家就齐刷刷地赤膊上阵。先是由陈皮和林浩行酒划拳,南拳北拳一齐上,实行南北大融合,气氛开始在划拳声中营造出来。最后,第一局以林浩的失败而告终。
陈皮贼兮兮地说:“这叫情场得意,酒场失意。”大家都铆足了劲,矛头直指寿星公。
紧接着,张松粉墨登场,把“老虎杠子鸡”叫上阵,气氛已跃上高潮。意料之外的是,这第二局以张松的惨败而鸣金收兵,林浩掰回了一局,他自鸣得意地摇着头说:“此乃一物降一物也!”大家似乎心领神会。
硝烟又起,王刚玩起了“孙猴子与白骨精”这一游戏,气氛已一浪高过一浪。这第三局,是以王刚率先挂出免战牌而停战,林浩这小子居然哼起了京剧,酒兴盎然地说:“我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
大家心照不宣,暗暗地较劲:谁喝到最后,谁笑得最好,就看谁最后爬着回去。
后来者居上,刘排和林浩玩起了“蒙古拳”,气氛陡地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第四回,是以林浩的惨败而休战,刘排乐呵呵地:“有勇无谋,大意失荆州。”大家知道刘排是在为单军盖棺定论,一个个都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宜将剩勇追穷寇。大家一齐玩起了“开火车”,在清脆的碰杯声中,林浩早已将火车头开到了酒桌下,王刚也下起了“猪崽”。大家就七手八脚地搀扶着喝醉了的这两位英雄,拖着那打飘的腿准备打道回府。
在回家的路上,我借着酒性试探似地问滕花:“为什么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林浩?”
“凭感觉!”她坚定地说。
回到寝室以后,发现单军一个人躺在床上,房子里弥漫着一股酒味。不用问,这小子肯定又喝醉了。
见我们回来了,他发起了酒疯:“你们这些家伙真不够朋友,把老子一个人丢在寝室里独守空房,真是世态炎凉啊!”
大家面面相觑:我们也是“恨铁不成钢”啊!